张衍之顺着巷口追出去时,心像被火燎着一样急。他一边跑,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过路边的每一个角落——蒙面男子带着孩子,目标不小,肯定跑不远。刚拐过第三个巷口,就看到前方五十步外,那个穿黑色短打的身影正夹着许兰,往小镇边缘的树林方向跑。许兰的小辫子歪在一边,哭声已经弱了下去,想来是哭累了,只剩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站住!”张衍之厉声喝止,脚下发力,速度又快了几分。他常年习武,脚步稳而疾,青石板被踩得“噔噔”响,不过片刻就拉近了距离。蒙面男子回头瞥了一眼,见他追得紧,竟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反手就朝张衍之扔了过来!
短刀带着风声,直逼张衍之面门。他侧身一躲,刀“哐当”一声扎进旁边的土墙里,刀刃没入大半。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张衍之——他本想留活口问出“暗影卫”的计划,可对方竟对他下死手,还敢伤害孩子,简直丧心病狂!
“你敢伤她试试!”张衍之怒吼一声,几个箭步冲到蒙面男子身后,伸手就去抓他的后衣领。蒙面男子反应也快,猛地转身,想用胳膊肘撞张衍之的胸口。可张衍之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轻响——蒙面男子的手腕被他拧脱臼了!
“啊!”蒙面男子疼得惨叫一声,夹着许兰的胳膊顿时松了劲。许兰趁机从他怀里滑下来,踉跄着往前跑了两步,回头看到张衍之,立刻哭着扑过去:“张叔叔!”
张衍之连忙蹲下身,将许兰护在身后,同时抬起一脚,狠狠踹在蒙面男子的膝盖上。蒙面男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还想挣扎着爬起来,张衍之上前一步,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双手反扣住他的胳膊,将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兰兰,别怕,张叔叔在,没人能伤害你。”张衍之回头看着许兰,声音放得极柔,伸手帮她擦掉脸上的眼泪和灰尘,“告诉张叔叔,他有没有弄疼你?”
许兰摇了摇头,小手紧紧抓住张衍之的衣角,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他……他抱得我好紧,我喘不过气……娘亲呢?我要娘亲……”
“娘亲在小院等我们,咱们现在就回去找她。”张衍之摸了摸许兰的头,又看向地上的蒙面男子,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说!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掳走这个孩子?”
蒙面男子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却紧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肯说。张衍之加大了手上的力气,他的胳膊被反扣着,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却依旧不肯开口。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余晚星带着两个儿子赶来了。她看到被按在地上的蒙面男子,还有躲在张衍之身后的许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快步跑过去,一把将许兰抱在怀里:“兰兰!我的兰兰!你没事吧?娘亲好想你!”
“娘亲!”许兰扑在余晚星怀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余晚星抱着许兰,眼泪也止不住地掉。她看着地上的蒙面男子,又看了看张衍之,心里又怕又气:“张先生,这个人……”
“他是冲我来的。”张衍之打断她的话,眼神锐利地盯着蒙面男子,“你掳走这个孩子,是把她当成我的孩子了,对不对?你的主子是谁?是‘暗影卫’的黑鹰,还是丞相石渊?”
听到“暗影卫”和“石渊”两个名字,蒙面男子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张衍之心里更确定了——这个人,就是“暗影卫”的人!
“你不用装哑巴,”张衍之继续施压,“你现在说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活路。要是等我查出来,后果你应该清楚。”
蒙面男子依旧不说话,只是死死咬着牙。张衍之刚想再逼问,突然看到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眼睛也慢慢闭上了。他心里一惊,连忙松开手,翻过蒙面男子的身体——只见他的嘴角还挂着黑血,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显然是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自尽了!
“他……他死了?”余晚星抱着许兰,吓得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自尽,心里又怕又乱。
张衍之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蒙面男子的尸体,在他腰间摸到一枚玄铁令牌,上面刻着熟悉的“鹰爪纹”。他握紧令牌,眼神变得冰冷:“‘暗影卫’的人,果然是冲我来的。他们掳走兰兰,就是想逼我现身,用孩子来威胁我。”
余晚星看着张衍之手里的令牌,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心里终于明白——之前的所有骚扰和陷害,都不是偶然,是有人在追杀张衍之,而自己和孩子,已经被卷入了这场危险的漩涡。她抱着许兰,身体忍不住发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
张衍之看着余晚星恐惧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隐瞒下去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暗影卫”还在暗处盯着,他必须先把余晚星和孩子们送回安全的地方,再慢慢告诉她真相。
“我们先回小院,这里不安全。”张衍之站起身,护在余晚星和孩子们身边,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街道,“‘暗影卫’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黑影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那是“暗影卫”的小统领黑鹰,他看着蒙面男子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张衍之,你果然还是现身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好好算算总账了。”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