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赶紧把写好字的布包抱进里屋,藏在床底的木箱旁,才跑回堂屋。余晚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角,缓缓拉开院门。李婶手里拿着空盐罐,站在门口笑着说:“晚星,真是不好意思,大晚上还来麻烦你,家里盐实在没了,孩子等着吃饭呢。”
“没事,李婶,我这就给你拿。”余晚星转身走进厨房,从盐罐里舀了小半碗盐,递给李婶。李婶接过盐,却没立刻走,目光在堂屋扫了一圈,看到桌上的木炭和木板,故意问:“晚星,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木板上还写着字呢。”
余晚星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哦,这是明儿闲得没事,在上面瞎画画呢,小孩子家家的,瞎胡闹。”李婶笑了笑,没再多问,说了句“谢谢”就转身离开了。余晚星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巷口,才关紧院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把布包藏起来了,不然被李婶看到,指不定又会告诉黑袍人。
第二天清晨,许明带着写好字的布包去送货,回来时一脸兴奋:“娘,张叔看到布包上的字,还夸我写得好呢!他说以后我送的货,一看布包就知道数量,不用再一个个数了。”余晚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就是识字的好处。今天娘再教你个新本事——记账,以后每天卖了多少面食,咱们都记下来,就不会忘了。”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是之前买东西剩下的,又找了根木炭,在纸上画了三列,分别写上“馒头”“面条”“花卷”。“咱们用‘正’字来记录销量,一个‘正’字有5笔,每卖10个馒头,就画一笔,等画满一个‘正’字,就是50个馒头,你看,这样记是不是很清楚?”余晚星一边说,一边在“馒头”下面画了一笔“正”字的横。
许明凑到纸前,仔细看着:“娘,那要是卖了60个馒头,就是一个‘正’字加两笔,对吗?”“没错!”余晚星点点头,“你真聪明,一学就会。今天送货回来,你就试着把卖出的数量用‘正’字记下来,咱们一起核对。”
许明把记账的事记在心里,下午送货时,特意跟张叔确认了每种面食的销量:“张叔,今天馒头卖了多少?面条和花卷呢?我要记账。”张叔笑着把销量报给他:“馒头卖了60个,面条卖了8斤,花卷卖了20个。”许明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数着,生怕记错。
回到家,许明立刻拿出纸和木炭,开始记账。在“馒头”下面画了一个完整的“正”字,又加了两笔;“面条”按“2斤画一笔”的规矩,画了四个“正”字的横;“花卷”按“10个画一笔”的规矩,画了两笔。他看着自己画的“正”字,心里满是成就感,赶紧拿给余晚星看:“娘,你看我记的对不对?”
余晚星接过纸,仔细看了看,笑着说:“记的很对!不过咱们以后可以把‘每笔代表多少’也写在纸上,比如在‘馒头’旁边写‘1笔=10个’,这样就算忘了,一看也能想起来。”她拿起木炭,在纸的旁边补充了说明,又教许明如何在每天记账后画一条横线,和第二天的记录区分开。
许明认真地听着,把母亲说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可就在他准备把记账纸收起来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娘,今天我在张叔铺门口,好像看到灰衣人了,他躲在树后面,一直盯着我手里的布包,我赶紧进了铺子,出来时他就不见了。”
余晚星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灰衣人还在盯着许明,甚至注意到了布包上的字,要是他把这件事告诉黑袍人,黑袍人会不会察觉到许明在学习,进而怀疑自家藏着秘密?她看着桌上的记账纸,突然觉得,教许明识字记账,虽然是为了孩子好,却也可能给家庭带来新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