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墨汁般慢慢晕染开,村外的树林里藏着一道佝偻的身影。黑影攥着一根枯枝,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盯着余家院子——石桌上还放着吃剩的红薯皮,孩子们的笑声顺着晚风飘过来,刺得他心里又急又恨。
他已经在这儿蹲了一下午,从许明挖出红薯的欢呼,到一家人围坐吃红薯的温馨,每一幕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尤其是听到余晚星说“以后种更多粮食”,他更确定这女人藏着不为人知的本事——普通红薯哪能长得这么快、这么好?之前救王婶家丫头的红薯粥,恐怕也没表面那么简单。
“不能再等了。”黑影咬着牙,转身钻进树林深处。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暮色里格外清晰,他脚步飞快,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破庙赶——必须尽快把这事告诉黑袍人,再放任余晚星发展下去,不仅抓不到她的把柄,说不定还会让她彻底站稳脚跟,到时候再想动手就难了。
破庙里依旧阴暗潮湿,黑袍人坐在那块磨得发亮的石头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的纹路在微弱的火光下忽明忽暗。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冷冷开口:“事情办得怎么样?找到余晚星的破绽了?”
黑影喘着粗气,快步走到他面前,躬身回话:“大人,余晚星家的红薯苗结薯了!才种了两个多月,就长出三颗拳头大的红薯,比村里人种的壮实多了!而且我还听说,她之前用红薯粥帮王婶家丫头退了烧,那粥肯定有问题!”
黑袍人把玩令牌的手顿了顿,终于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哦?红薯粥能退烧?看来她不仅会‘特殊种养’,手里还有能治病的东西。这么说来,之前那‘安神水’也不是什么亲戚送的,而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属下觉得是!”黑影连忙附和,语气更急切了,“现在村里的人都信任她,老支书还说以后缺粮要靠她。再拖下去,她在村里的根基只会越来越稳,咱们就更难找到她的秘密了!大人,咱们得尽快动手啊!”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手指在令牌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破庙里静得只剩下这敲击声,黑影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恼了对方。过了好一会儿,黑袍人才冷笑一声:“急什么?越是这样,越说明她的秘密不简单。直接动手容易打草惊蛇,得找个稳妥的办法。”
他站起身,走到黑影面前,压低声音说:“你去查清楚,余晚星平时什么时候去‘后山找粮’,走哪条路,有没有规律。等摸清了她的行踪,咱们就在半路上设伏,把她‘找粮’的袋子抢过来——我倒要看看,她所谓的‘后山粮’,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影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大人英明!只要抢到她的袋子,就能知道她的秘密了!属下这就去查,保证尽快摸清她的行踪!”
“记住,别惊动她。”黑袍人叮嘱道,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要是被她发现了,就先动手把人扣下来,逼她说出秘密。但不到万不得已,别伤了她的孩子——那些孩子说不定能成为要挟她的筹码。”
“属下明白!”黑影躬身应下,转身就想走。黑袍人又叫住他,补充道:“还有,别让村里的人发现异常。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路过的流民抢粮,别把咱们牵扯进去。”
黑影再次应下,快步离开了破庙。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破庙里只剩下黑袍人一人。他走到庙门口,望着余家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余晚星,不管你藏着什么秘密,这次都别想逃了。”
而此时的余家,孩子们已经睡熟了。余晚星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月光,轻轻抚摸着许宝的额头。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起身走到院子里,望着村外漆黑的树林,眉头微微皱起——黑影已经很久没出现了,是放弃了,还是在策划什么更大的阴谋?
她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伏击,正在夜色中悄然酝酿。而她“后山找粮”的习惯,即将成为黑袍人和黑影突破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