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城西灵脉节点的晨光里,淡青色的灵光正顺着林越掌心的法则缓缓渗入地脉——他特意将灵晶打磨成薄片,像给大地贴了层翡翠补丁,指尖划过灵晶边缘时,能清晰摸到地气与灵光交融的温热。青璃蹲在一旁,银发垂落遮住半张脸,指尖的淡金色血脉正轻轻扫过裂缝,将最后一丝魔气余孽涤荡干净,每动一下,耳后的狐尾胎记就会泛起微光,像藏在发间的小太阳。
“阿越,你看这处。”青璃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灵脉裂缝深处,“地气比昨天烫了些,还带着点……熟悉的腐味,像上次魔窟里的蚀骨毒,却更淡,藏得更深。”她的金瞳微微眯起,指尖血脉突然绷紧,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往地脉更深处探去。
林越的心瞬间沉了沉——他运转神魂顺着地脉往下探,果然在百米深的地方摸到一缕极淡的魔息,那魔息不像之前的余孽那样狂躁,反而像蛰伏的蛇,正顺着地脉缝隙往灵脉核心钻,甚至隐隐与昆仑方向的旧魔痕相连。“不对劲,这魔息是活的,还在往灵脉里钻!”他攥紧青璃的手,指腹能感觉到她掌心的微凉,“你刚恢复,别再用血脉探了,我去叫玄阳子,我们从长计议。”
“来不及了!”青璃突然起身,银发被风掀起,金瞳里满是急切,“我的血脉在跳,它在警告我——这魔息下面藏着东西,要是等它钻到灵脉核心,就晚了!”她刚往前迈一步,远处就传来玄阳子急促的脚步声,他手里攥着块裂成两半的地脉石,石面上的魔纹还在微微发烫,脸色比任何时候都凝重。
“林仙尊!青璃姑娘!出大事了!”玄阳子跑到近前,桃木剑的灵光都在发颤,“城东、城南的灵脉节点都出现了一样的淡魔息,地脉石一靠近就炸了!老修士说,这是‘界门’要苏醒的征兆——魔界想通过灵脉连接点,打开小型界门,把魔兵送过来!”
“界门?”林越的瞳孔猛地收缩,掌心法则不自觉地绷紧,“上次魔将死后,魔界不是没动静了吗?怎么会突然有界门征兆?”他回头看向青璃,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都想起了十亿年前,玄元大陆的界门被魔族炸开时的惨状,那漫天魔兵、遍地血污的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去地脉最深处看看!”青璃一把抓住林越的手,金瞳里燃着坚定的光,“我的血脉能感应界门的位置,也能暂时封住它!你用法则护着我们,玄阳子前辈断后,别让魔息提前惊动界门!”
“不行!”林越一把拉住她,指尖死死攥着她的手腕,“界门周围的魔息最烈,还有可能藏着魔界的先锋,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我去探查,你和玄阳子守在上面,一旦有危险,我立刻退回来!”他怕,怕这一次会重蹈覆辙,怕界门后面的魔兵会伤了青璃,怕十亿年的重逢,又要变成永别。
“阿越!”青璃猛地抬头,金瞳里的光像淬了火的钢,“当年在玄元大陆,是你护着我躲界门;在仙人墓园,是你陪我扛魔潮;现在回到你的故乡,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我的血脉是界门的克星,没有我,你就算找到界门,也封不住它!”她抬手替他擦去肩上沾的灵土,声音软了些却更执拗,“我们说好要一起守护这里的,不是吗?你信我,这次我不会再逞强,我们一起去,一起回来。”
林越看着她眼里的执着——那是和当年在陨神之地,用精血唤醒他时一模一样的眼神,坚定又滚烫。他深吸一口气,掌心的法则在她周身织成一层厚密的光罩,连她发梢的碎光都裹得严严实实:“好,一起去,但你必须抓着我的手,半步都不能离!”
三人顺着地脉裂缝往下走,越往深处,腐臭的魔息越浓,岩壁上开始出现细小的黑红色魔纹,像血管一样往下方蔓延。青璃的血脉越来越烫,指尖的淡金色光几乎要凝成实质,她紧紧抓着林越的手,声音发颤却很清晰:“快到了,界门就在前面,魔息是从门缝里漏出来的!”
转过一道岩壁,眼前突然开阔——百米深的地脉底部,藏着一扇半开的黑色石门,门缝里往外渗着黑红色的魔息,门上刻满了扭曲的魔纹,正是魔界的“引灵界门”!门旁还躺着两具穿着黑炎帮服饰的尸体,尸体已经被魔息蚀成了干尸,手里还攥着没激活的魔符,显然是想提前激活界门,却被魔息反杀。
“果然是界门!”玄阳子的桃木剑瞬间出鞘,灵光直逼门缝,“还好我们来得早,门还没完全打开!”可话音刚落,界门突然剧烈震动,门缝里的魔息猛地暴涨,像一只黑色的手,朝着青璃抓来——那魔息里裹着熟悉的凶戾,竟是之前被斩杀的魔将的残魂,不知被谁封在了界门里,成了开门的“钥匙”!
“小心!”林越猛地将青璃往身后拉,法则光刃瞬间斩出,金色的光刃撞上魔手,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可魔手却没散,反而越变越大,朝着三人扑来!
青璃突然从他身后冲出来,指尖的血脉之力像一道金色的箭,直直刺向魔手——血脉碰到魔手的瞬间,黑红色的魔息像被烧融的蜡,快速消退,魔将的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却没彻底消散,反而退回界门,猛地撞在石门上:“哈哈哈!你们拦不住我!界门马上就要开了,魔尊大人的魔兵很快就会来,这颗星球,很快就是魔域的了!”
界门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门缝里开始渗出细小的魔兵影子,黑红色的魔焰顺着门纹往上爬,连岩壁都开始发烫。林越一把将青璃拽到身边,法则之力暴涨,死死抵住界门:“青璃!快用血脉封门!玄阳子前辈,帮我挡住魔息!”
青璃的血脉瞬间爆发,淡金色的光像潮水一样裹住界门,魔纹开始快速褪色,门缝里的魔息也弱了几分。可就在这时,界门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更恐怖的魔息——那魔息比魔将强十倍,比之前的魔尊残魂还烈,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在门后苏醒!
青璃的血脉突然剧烈颤抖,她脸色惨白,紧紧抓着林越的手:“阿越……门后面……有更厉害的东西……它要出来了……”
界门的石门“咔嚓”一声裂开一道大缝,黑红色的魔焰从缝里喷涌而出,隐约能看到门后有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三人。林越的法则光罩瞬间绷紧,掌心的汗浸湿了青璃的手,他看着门后的魔影,心脏像被攥紧——这一次,他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余孽,而是真正的魔界主力,而这半开的界门,只是一场更大危机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