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望着眼神空洞的齐玉,出声唤道:“齐玉,想什么呢?走吧。”
齐玉猛然回神,回应道:“走。”
第二日,府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情。
所有官员皆被押入囚车,家眷则被尽数集中至一处院落,由官兵严加看守。
百姓们纷纷围观,议论纷纷:
“这是出啥大事了?怎么官员全被抓了?”
“不知道啊,难道他们集体犯事了?”
“可那司法参军是个好官啊,怎么连他也……”
“怕是天要变了……”
官员们皆是一头雾水。
昨夜都在家中安睡,忽然有大群官兵破门而入,不容分说便将他们押走。
直至被关进囚车,他们仍不知究竟所犯何罪。
“田将军,您怎的也在囚车中?这……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司法参军忍不住低声问道。
田将军长叹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看到远处那名站着的女子了吗?”
司法参军望向南茉,点头道:“嗯,看到了。”
田将军苦笑:“那是西夏战王妃南茉。她此行是为收服东秦而来,你我……恐怕只是她日后谈判的筹码。”
南茉远远听见囚车中的对话,不由轻笑。
真是想多了。
她不过临时改了主意,打算一路收拾过去,直至最后……拿下他们那都城的皇帝。
南茉觉得应该也挺好玩的。
*
家眷们被尽数关在一处大院里,一户分得一屋。
不过这里面没有田将军家家眷,他的家人都在都城。
这些平日里锦衣玉食、丫鬟成群的夫人小姐,公子们何曾受过这等委屈,顿时怨声载道:
“我家老爷究竟犯了什么事,为何将我们软禁在此?”
“哎呀!知府夫人您也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家老爷人呢?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
“哇哇哇!我要回家!”
院中哭闹声、埋怨声、惊惶询问声交织一片,乱作一团。
官兵们被吵得头疼不已。
他们自己还不知该向谁讨个说法呢!
“都稍安勿躁!我们也不知后面如何,已派人去请示了!”
院内只安静一瞬,便又闹腾起来:
“那屋里有老鼠!这怎么住人啊!”
“是田将军命你们抓的我们?”
“娘亲,五日后我就要成婚了,这可如何是好……薛哥哥会找不到我的!”
“别哭了……吵死了!”知府家的公子终于忍不住怒斥道。
一名官兵匆匆赶至南茉住处,躬身道:“小的求见南姑娘。”
小花瞥了他一眼:“你在此等候。”随即转身入内禀报:“姑娘,外面有官兵求见。”
南茉淡淡道:“让他进来。”
小花回到门外,对那官兵道:“姑娘让你进去。”
官兵躬身请示:“南姑娘,那些家眷……该如何处置?”
南茉略一思索,道:“你们将军在这个地方可有庄子?”
官兵想了想:“有的。”
南茉开口道:“将他们全部送至庄子上,种地去。”
她随即自空间中取出一些没有标明是何种子的纸包。
刚好让这些人去试试。
她回西夏时,还要路过这里,刚好看看。
正这时,齐玉缓步走进屋内,取出一只瓷瓶,交给南茉:“此药可控制他们,服下后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南茉抬眼看向那官兵,声音平静却含威压:“我能相信你们吗?”
言下之意十分明确:若有不从,同样难逃服药之果。
官兵连忙跪地:“南姑娘放心,小的们绝不敢偷懒!”
南茉颔首:“告诉他们,好生耕种,休想偷奸耍滑。这些药,每人一颗。想活命,就老实些。”
南茉略一沉吟:“算了,我同你一道去。”
她若不去亲自施压,只怕那些家眷根本不会将这些官兵放在眼里。
齐玉立即接口:“我也陪你。”
小花在一旁暗自嘀咕:这齐玉公子简直和娇兰郡主一个样,都像块膏药似的,黏姑娘黏得紧。
云傲天与小八尚未归来,二人正随官兵查抄各位大臣府邸,将所有银两尽数收缴,其余物件则暂留府中。
府中下人也一律遣至庄子上做工。
南茉则带着齐玉、小花及留下的两名手下,动身前往软禁家眷的院落。
南茉踏入院落,官兵已将一众家眷集中至院中。
那些贵妇人见来者是个年轻女子,皆面露不屑,只当她是田将军的相好。
官兵为南茉等人搬来椅子,小花并未就座,只静立南茉身侧,齐玉则坐在南茉一旁。
“都跪下!”这一声是小花所喝。
那些贵妇、贵女与公子们满脸不服,毫无下跪之意。
知府家的姨娘率先开口,语带讥讽:“凭什么让我们跪?你是什么人?田将军的情人?田将军与我家老爷也算平级,我们不跪。”言辞尖锐,满是对南茉的轻蔑,更是对容貌的嫉妒。
漂亮有什么用,谁不知道田将军有夫人,不过同她一样,是个妾室罢了,神气什么?
南茉不屑与她多言,身形移动。
“咔嚓”一声,径直扭断了那姨娘的脖颈。
知府姨娘软软倒地。
站在一旁的知府夫人与其子震惊地望着眼前一幕,浑身僵冷。
“我不喜欢有人忤逆我。”南茉声音淡漠,却字字如冰。
知府儿子急忙拉着母亲跪倒在地。
其余人见这情形,也纷纷跟着跪下,再不敢抬头。
官兵们心底发寒。
这女子取命竟如此轻易……幸好,他们投降得早。
小花取出帕子,细细为南茉拭了拭手,轻声道:“我家姑娘可不是谁的情人。这世上,还没人配得上。”
小花说这话时,还特意瞥了一眼旁边的齐玉。
齐玉:这臭丫头……居然还敢暗讽他。
南茉取出药瓶,冷声道:“一人一颗,不想现在就死的,吃下去。”
官兵持瓶走到家眷面前,每人手心倒了一颗药。
即便万般不愿,谁也不敢此刻丢命,只得认命将药放入口中。
却有几人企图偷奸耍滑,将药藏于舌下,妄想蒙混过关。
她们心存侥幸,以为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