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茉一行人在路上又行五日,抵达了东秦国的瑞安府。
城门口盘查甚严,官兵逐一查验过往行人车马。
不过南茉的马车之上,除了一些日常吃食与茶水,其余物品皆早已收在她的空间之中。
“从哪里来的?要往何处去?”一名官兵上前盘问。
云傲天上前一步,从容答道:“回官爷,我家大小姐是前往都城成亲的。”
官兵仔细核验路引。
这些皆是小八此前花银子打点而来的,自然毫无破绽。
那官兵又撩起车帘向内望去,只见车内端坐着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容貌清丽出尘,不由一怔,心中暗自嘀咕:这般姿色的女子,也不知要嫁给何等人物,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他放下车帘,挥手道:“进去吧。”
云傲天拱手一礼:“多谢官爷。”
马车渐行渐远,却仍隐约飘来官兵们的议论声:
“你听说没?都城最近谁要大婚?”
“二皇子襄王啊!这你都不知道?听说要同时迎娶正妃和两位侧妃。”
“看来方才那位姑娘……多半是去当侧妃的。”
“万一是正妃呢?”
“绝无可能!正妃是襄王的表妹,自幼在都城中长大,怎会从外而来?”
“倒也是……”
齐玉听得清楚,这些人,可真是错得离谱。
云傲天寻至城中最大的客栈,直接将其包下,一行人入住。
客栈对面便是一家气派非凡的酒楼,中央设有一座宽敞舞台,每日皆有舞姬翩然起舞,笙歌不绝。
东秦国是诸国中风气最开放之地,若有女子心仪某位男子,亦可主动上门提亲,民风豁达不拘。
南茉用膳时向小二随口道:“我们是从外邦前来成亲的,对此地风俗不甚了解。”
小二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凑近低声笑道:“姑娘这可问对人啦!咱们东秦可不比别处。
女子若遇上中意的郎君,自个儿上门提亲也是常事!
对面酒楼每日歌舞热闹,而且那些舞姬皆可买卖,若是看中了,当场便能谈价带走。
还有啊,城中有一处文人雅集,女子可在远处观望,若遇到心仪之人,便将手帕丢过去……”
南茉越听越觉有趣,当即起身:“小花,快收拾,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一行人踏入酒楼时,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毕竟这一群男女个个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尤其是南茉与齐玉,姿容绝俗,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几位姑娘瞧见齐玉容貌俊美、气质清冷,纷纷含羞将手中丝帕抛向他。
齐玉却如同见到什么污秽之物般,瞬间闪身躲至南茉背后,眉头紧蹙。
南茉不由轻笑:“齐玉公子,人家姑娘这是心仪于你,你不表示谢意也就罢了,怎还躲起来了?”
齐玉眸中寒光微闪,声音压得极低:“我这人挑剔得很。现下……只想毒死她们。”
南茉转身,正对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南茉轻笑一声:“那你可得忍住了。依这儿的民风,就凭你这张脸,一路怕是要收帕子收到手软。”
齐玉冷眼一瞥:“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话音未落,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已端着酒杯走近,故作潇洒道:“不知可否有幸得知姑娘芳名?”
南茉眼也未抬,淡声道:“阎王。”
一旁的小八顿时没憋住,“噗”地笑出了声。
老大还是一如既往的彪悍。
那男子干笑两声:“呵呵,姑娘真会说笑,学生对姑娘一见钟……”
话未说完,他突然惨叫起来:“啊啊啊!!!放手、放手……”
云傲天上前一把扭住他胳膊,沉声道:“我们老大,不是你能招惹的。赶紧滚。”
“唉唉唉!这就走、这就走……”那男子悻悻退开,南茉一行人这才在小二的引领下入座。
或许这类场面在此地早已司空见惯,四周酒客只略看几眼,便又将目光投回舞台。
那几个姑娘见齐玉没有表示,也没有再上前搭话。
乐声渐起,一名身着轻纱、体态婀娜的女子自后台翩然舞至台心,面上蒙着一层薄纱,更添几分朦胧之美。
席间一名锦衣男子扬声道:“小二,告诉掌柜,爷出三百两,买下这姑娘了。”
小二连忙取下他桌上的号码牌,高声唱喏:“贵人出价三百两。你往后便是贵人的人了!快去更衣,好生伺候贵人。”
小八诧异道:“这就卖了?也没别人竞价?”
正巧小二为南茉这桌送上茶水,闻言立刻笑着解释:“贵人有所不知,这与寻常拍卖不同。
这些蒙面献舞的姑娘皆是自愿卖身,并非酒楼的人。
所得银两,酒楼只抽一百两,其余尽归姑娘自己。
只要有人出价高于二百两,姑娘若愿意,便可随贵人离去。”
小八又好奇道:“那若是带回去之后,发现容貌丑陋不堪怎么办?”
小二摆手笑道:“不会的,我们掌柜都提前瞧过了,绝无丑女。贵人若是看上哪位,可得赶紧下手,这些姑娘抢手得很呐!”
小八讪讪一笑:“我就随便问问。”
南茉侧首瞥他一眼,唇角微扬:“小八,你若真有中意的,尽管开口,我替你买下。”
小八连忙摆手:“老大,您快别取笑我了,我真就随口一问……”
南茉环视桌上众人,笑道:“你们也是,若有看中的,老大送你们。”
众人皆笑而不语,目光投向舞台。
此时乐声再起,又一名姑娘如蝴蝶般轻盈跃入舞台。
她在后台早已看得分明。这一桌的男子个个容貌俊美、气度不凡。
若能卖与他们,她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南茉注意到那姑娘目光始终落在他们这一桌。
这是看上她的属下了?
不过这女子姿容气韵,确实比方才那位更出众几分。
这时,一男子径直扬声道:“小二,我出三百两。”
小二连忙应和:“听到没有?贵人出价三百两!枝枝,快换衣服去伺候。”
这位叫枝枝的却轻轻摇头,声音虽柔却坚定:“奴家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