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李长寿便在灰石部落暂住下来。他并未以恩人自居,反而表现得谦和好学,每日里除了必要的修炼以巩固筑基初期巅峰的修为、研习星辰禁制外,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向大祭司乌拉学习当地的语言。
乌拉似乎也对这位天资卓绝、力量纯正的“天外来客”颇为看重,教授起来不遗余力。从简单的名词、动词,到复杂的语法结构、惯用表达,甚至是一些蕴含特殊意义的谚语和祭祀用语,都一一传授。
李长寿的学习速度快得令乌拉咋舌。不过七八日功夫,他已能进行日常的简单对话,虽然发音还带着些许古怪的腔调,但表达意思已无大碍。他了解到,这种语言被他们自称为“古蚀语”,意为“受古老星辰之力侵蚀后留存下来的语言”,带着一种苍凉古朴的韵味。
通过语言能力的提升,他与部落居民的交流也顺畅了许多。他得知那日所救的战士头领名叫“岩山”,另一名筑基初期战士名叫“猎爪”。他也知道了村落中央那根图腾柱上镶嵌的黄色晶石名为“地脉晶核”,能汲取大地之力形成微弱的防护,是部落的圣物之一。
他谨慎地没有过多打听“星辰裂缝”和“巨石之城”的细节,以免引起怀疑,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观察部落的日常生活和习俗上。
他发现,灰石部落的修炼体系颇为原始粗糙,主要依靠观摩图腾、祭祀祖灵、以及吞食特定妖兽血肉和灵草来激发和强化自身气血与一丝微薄的土行灵力。他们的力量更偏向于肉身和本能,对灵气的精细化运用远不如东荒修士,更别提符箓、阵法等高深技艺。这也解释了为何一张简单的“回春符”就能让他们惊为天人。
但同时,他们对于这片“荒古边陲”的了解,尤其是对各种妖兽习性、危险区域、以及天象变化的认知,却达到了极其精深的程度,这是无数代人用生命积累的经验。
李长寿如同海绵般吸收着这些宝贵的生存知识,并暗自与自己巡星鉴上的信息相互印证,不断完善着对这片地域的认知地图。
这一日,部落中气氛略显凝重。几名外出采集的妇人带回了一种紫黑色的、形状如同鬼爪的菌类,小心翼翼地交给了乌拉。
乌拉看到此菌,脸色微变,立刻召集了岩山、猎爪等部落核心人物进入石屋商议。李长寿作为“客人”,也被邀请旁听。
“鬼爪菇出现了……就在西边的‘哭泣峡谷’附近。”乌拉的声音低沉,“按照祖训,这是‘黑风’即将加剧的征兆……我们必须提前准备,加固栅栏,储存更多食物和清水。”
岩山眉头紧锁:“大祭司,黑风期不是还有两个月才到吗?这次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星象紊乱,地脉波动……近来的异常你们也看到了。”乌拉叹了口气,指了指墙上那张星图皮卷,“‘库鲁纳吉斯裂’(星辰裂缝)近来越发不稳,影响了整个荒古边陲的平衡。这次的黑风,恐怕会比以往更加猛烈。”
黑风?李长寿心中一动。他之前学习词汇时听说过这个词,似乎是指一种从“黑风山脉”方向周期性刮来的、蕴含着混乱灵力和蚀骨销魂之力的恐怖沙暴,是这片丘陵地带最可怕的天然灾害之一。
“我们必须去一趟‘巨石之城’。”猎爪沉声道,“部落的‘地脉晶核’能量已经不足,需要补充。而且,我们需要换取更多的‘辟风石’和疗伤药材,才能应对这次提前的黑风。”
乌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确实需要去一趟。但路途遥远,途中妖兽肆虐,最近‘石吼豺’和‘影猫’的活动也越发频繁……需要一支足够强大的队伍。”
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安静坐在一旁的李长寿。
岩山犹豫了一下,对李长寿开口道:“长寿兄弟,我们……需要前往巨石之城,换取对抗黑风的物资。路途危险,不知……你能否与我们同行?你的力量和治疗手段,对我们至关重要。作为回报,我们可以作为你在巨石之城的引路人,并支付你满意的报酬。”
李长寿心中了然。机会来了!他正愁如何名正言顺地前往巨石之城,对方的请求正中下怀。
他面上露出沉吟之色,并未立刻答应,而是问道:“巨石之城……是什么样的地方?那里,能找到记载古老知识的卷轴,或者……特别坚硬、蕴含空间力量的石头吗?”他尝试着用有限的词汇描述“虚空神石”。
乌拉等人相互看了看,最后由乌拉回答道:“巨石之城是这片丘陵最大的聚集点,由‘山岳氏族’掌控。那里有来自各方的行商,交换各种物资,确实有一些古老的兽皮卷流传。至于你说的那种石头……”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我年轻时,似乎在城中最大的商行‘千珍阁’里,见过一块灰扑扑的、却让人感觉内部空荡荡的奇怪石头,据说来自‘库鲁纳吉斯裂’附近,极其坚硬,但无人能炼化,价格高昂……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李长寿心脏猛地一跳!来自星辰裂缝附近,坚硬,蕴含空间感(内部空荡荡)!这描述,与虚空神石的特征高度吻合!
他强压下激动,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可以与你们同行。报酬……等到了巨石之城,看看情况再说。”
见李长寿答应,岩山等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太好了!感谢你,长寿兄弟!”岩山用力拍了拍胸膛,“我们三日后出发!这段时间,请你好好准备!”
商议既定,众人散去准备。
李长寿回到自己的土屋,眼中精光闪烁。虚空神石,竟然真的有可能在巨石之城出现!虽然价格高昂,但他身上有大量的星辰铁、雾晶以及得自东荒的各种材料、符箓,购买力应该不差。
不过,此去巨石之城,需穿越危险地带,更要与陌生的“山岳氏族”和其他势力打交道,需得做好万全准备。
他盘膝坐下,开始清点储物戒中的物资,并着手绘制更多可能用到的符箓,尤其是防御和速度类的。同时,他也开始更加深入地研究那几卷《星辰禁制初解》,希望能尽快掌握一两种实用的攻击或防御禁制,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强敌。
三日后,一支由岩山、猎爪带领的十人精锐小队,加上李长寿,悄然离开了灰石部落,朝着西方,那座神秘的“巨石之城”进发。
李长寿跟随着队伍,目光望向前方起伏的丘陵,心中默念:
“黑风将至促远行,巨石城中有石讯。虚空神石露端倪,且随土着的队伍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