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
鸣人那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仿佛点燃了某种引信,一股暴戾、猩红得令人心悸的查克拉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他体内疯狂涌出!肉眼可见的红色查克拉外衣包裹住他,尾巴状的查克拉凝聚体一条接着一条地在他身后甩动,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原始而恐怖的威压。
“那…那是什么?!”小樱被这股可怕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脸上写满了惊恐。她从未在鸣人身上感受到过如此可怕的力量。
就连在冰镜中穿梭的白,动作也明显顿了一下,面具下的眼眸闪过一丝惊疑不定:“这种查克拉…暴戾、混乱、充满憎恨…这就是九尾人柱力的力量吗?”
“混蛋!你竟敢…竟敢把佐助…”鸣人抬起头,原本湛蓝的眼睛变成了如同野兽般的猩猩红色竖瞳,里面只剩下纯粹的暴怒和杀意。他猛地看向白所在的方向,速度陡然暴增!
“好快!”白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操控冰镜转移。
但狂怒下的鸣人速度更快!他几乎化作一道红色的闪电,不再是盲目地攻击镜子,而是凭借着野兽般的直觉和暴涨的速度,疯狂地扑向白即将出现或者刚刚离开的镜面!
“砰!”“咔嚓!”
沉重的拳脚裹挟着猩红的查克拉,狠狠砸在冰镜上。虽然无法一击彻底粉碎,但坚硬的冰镜表面开始出现裂痕,巨大的冲击力甚至震得冰镜迷宫都在微微颤动。鸣人完全放弃了防御,只是疯狂地进攻再进攻,逼迫白不断闪避,无法像之前那样从容地发动攻击。
“鸣人!冷静点!”丁平试图喊话,但此刻的鸣人显然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丁平只能将那种奇异的感知能力催谷到极限,【超负荷预判!捕捉鸣人狂暴下的动作和白被干扰后的轨迹!】大脑如同被针扎般刺痛,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这种能力他私下琢磨过,隐约觉得像是一种对危险的本能直觉,但他从未向队友们详细解释过其原理和名称,此刻情况危急,他也只能依靠它。
“佐助,你怎么样?”小樱泪流满面地扶住受伤的佐助。
佐助咬紧牙关,忍着剧痛,试图再次站起来,黑色的眼瞳死死盯着狂暴的鸣人和不断闪烁的白:“还…死不了。”他看着为了保护他而变成这样的鸣人,看着那远超自己理解的力量,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那种力量…那种为了保护某人而爆发出的力量…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弱?
“白!你在磨蹭什么!”冰镜迷宫外,正在与卡卡西激战的再不斩也感受到了九尾查克拉那令人不安的气息,厉声喝道,“快点解决他们!”
白听到再不斩的催促,眼神一凛,不再犹豫。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结印,冰镜迷宫内的温度再次骤降!
“冰遁·千杀水翔!”
无数尖锐的冰千本在每一面冰镜前凝聚成形,如同等待发射的弩箭,密密麻麻地指向迷宫内的所有人!这一招的范围攻击,根本无法完全躲闪!
“完了…”小樱面露绝望。
佐助挣扎着想站起来保护同伴,却因伤势踉跄了一下。
丁平瞳孔收缩,【预判所有千本轨迹!寻找死角!】但计算量太大,范围太广,他的大脑几乎要过载!他只能优先确保自己和最近的小樱的安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狂暴的鸣人似乎本能地感知到了最大的威胁。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更多的猩红查克拉喷涌而出,竟然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扭曲的、不稳定的查克拉屏障!
绝大部分射向鸣人以及他身后佐助和小樱方向的冰千本,都被这狂暴的查克拉屏障弹开或偏折!
而射向丁平和更远位置的千本,则被丁平凭借预判和狼狈的翻滚惊险躲过。
“竟然…挡住了?”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机会!”丁平看准白因震惊而产生的一瞬间停顿,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佐助!注意正前方第三面镜子!他的查克拉流动在那里有极其细微的变化!攻击那里和它相邻的镜子!”
丁平不能直接说出“本体”和“延迟点”这些他“不该知道”的信息,只能凭借自己“观察到”的查克拉流动(这是他给自己感知能力对外的解释)和“直觉”来提醒。他希望佐助能理解,并凭借写轮眼(虽然现在还是单勾玉)的洞察力抓住机会!
这句话如同闪电般劈入佐助的脑海!他一直紧盯着白,试图捕捉其轨迹,但对方的速度和冰镜的折射让他难以锁定。
丁平的预警,结合他刚才隐约观察到的那一丝因施展“千杀水翔”而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查克拉凝滞感,瞬间让他把握住了那稍纵即逝的契机!
“啊啊啊!”佐助强忍着肩部的剧痛,压榨出最后的查克拉和体力,将手中所有的苦无和手里剑,以宇智波一族特有的精准手法,暴雨般射向丁平所指的那面冰镜及其周围区域!进行了大范围的封堵!
几乎同时,狂暴的鸣人也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咆哮着冲向那片区域,巨大的查克拉拳头无差别地狠狠砸下!
白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正处于大规模忍术后的细微僵直,面对这来自两个方向的、覆盖了他数个可能转移方位的猛烈攻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
“砰!”“咔嚓!”
尽管白极力闪避,鸣人那狂暴的一拳,将他附近的一面冰镜砸得粉碎!飞溅的冰块和冲击力干扰了他的动作。
冰镜破碎!白的转移节奏受到干扰!
虽然只是片刻的迟滞,但对于一直在观察的佐助来说,已经足够!他看到了白在镜间转换时那比之前慢了百分之一秒的瞬间!
“魔镜冰晶”的完美循环,出现了一丝扰动!
“有效!”小樱惊喜地叫道。
佐助半跪在地,剧烈喘息,眼睛却死死盯着白移动的轨迹,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抓住那稍纵即逝的规律。【快一点…再快一点…我的眼睛…如果能看得更清楚的话…!】
丁平也松了一口气,差点虚脱倒地,超负荷使用预判的副作用开始显现,鼻血缓缓流下。【总算…干扰到他了。】
白看了一眼被破坏的冰镜和眼前这两个一个狂暴、一个坚韧却都爆发惊人潜力的小鬼,沉默了片刻。他再次抬手结印,更多的冰晶开始凝聚,试图修复迷宫。
但就在这时,冰镜迷宫外,传来一声闷响和再不斩又惊又怒的吼声:“卡卡西!”
只见卡卡西不知何时,竟然用土遁潜行绕过了再不斩的正面防御,出现在了达兹纳家屋顶,手中的雷切爆发出刺耳的千鸟齐鸣之声,目标直指被鸣人和佐助逼得略微失措的白!
“结束了。”卡卡西的写轮眼冰冷地锁定白,“雷切!”
然而,就在这决定胜负的一刻,异变再生!
为了保护白,或者说为了不被卡卡西打断“工具”,再不斩竟然不顾一切地强行突进,用斩首大刀硬生生劈向卡卡西,迫使卡卡西为了自保而将雷切转向迎击!
轰隆!
剧烈的碰撞声响起,雷光与刀气四溅!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因卡卡西的突袭和再不斩的搏命反击而分心的一刹那,白的眼神掠过一丝决绝。他看到了佐助因重伤和查克拉耗尽而露出的巨大破绽,也看到了鸣人因卡卡西那边的巨响而瞬间的注意力分散。
机会!
白的身影如同鬼魅,从最后一面完好的冰镜中无声滑出,手中的千本直指佐助的心脏!这一击,快、准、狠,超越了之前所有的攻击!他要为再不斩大人清除这个最大的威胁!
“佐助!!!”鸣人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小樱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丁平的感知捕捉到了这绝杀的一击,但他同样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千本刺向佐助!
佐助清晰地看到了死亡的来临,看到了那根越来越近的千本,但他身体却无法移动。剧痛、查克拉耗尽、以及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发现自己动不了。
【我要…死了吗?】
【像那个男人杀死全族的那晚一样…无能为力…】
【我还没有…杀死那个男人…】
【鸣人…那个吊车尾…竟然…】
无数的念头在瞬间闪过佐助的脑海。极致的恐惧、不甘、愤怒以及对死亡的抗拒,如同催化剂般,猛地注入了他那双尚未开眼的瞳孔深处!
嗡!
一股奇异而阴冷的力量骤然从佐助眼中爆发!
那并非他主动操控的力量,而是源自宇智波血脉深处、在极致情绪刺激下的本能迸发!
他眼中的世界仿佛瞬间变得清晰了一些,那根致命的千本轨迹似乎也稍微放缓了一丝!
并非世界变慢,而是他的动态视力在生死关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他眼中的黑色瞳孔骤然变化,一抹猩红浮现,其中一颗勾玉缓缓凝结、成型!
一勾玉写轮眼,开!
身体,仿佛挣脱了部分束缚!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
千钧一发之际,佐助的身体凭借新获得的一丝洞察力,猛地向后一仰!
“嗖!”
那根致命的千本,几乎是贴着他的咽喉皮肤擦过,带起一阵冰冷的寒意和一丝血线。
躲过去了!虽然极其惊险!
全场有了一瞬间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白保持着突刺的姿势,面具下的眼睛充满了惊讶:“写轮眼?竟然在这种时候开眼了…虽然只是一勾玉…”
鸣人身上的红色查克拉都因震惊而微微平息了一些:“佐助?你的眼睛…变红了?”
卡卡西和再不斩的激烈对战也因这边的异变而出现了瞬间的停顿。卡卡西看着佐助眼中那抹猩红和单颗勾玉,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凝重:“终于…觉醒了吗。”
佐助缓缓站直身体,剧烈地喘息着。
他感受着眼中那奇异的感觉,世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尤其是对移动物体的捕捉。
但肩膀的剧痛和查克拉的枯竭依然存在,这双新眼睛带来的提升远非决定性的,更多的是带来了一丝在绝境中捕捉生机的能力。他轻轻摸了一下咽喉处的血痕,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冰冷,他死死地盯着白:“看来…我还不能死在这里。”
战斗的天平,因这双在绝境中觉醒的眼睛,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但远未达到倾斜的程度。
危机,依然笼罩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