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榆回来的时候，林烟正在捣鼓U盘。
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等人从身后抱着的时候，递过去一边耳机，朝他挑眉。
“什么东西？”他边问边把脑袋凑过去。
林烟给他戴上，播放里面存的东西。
“喵~”
这声音有些熟悉。
他顿了顿，向前再按了一下重复播放。
对上林烟那噙笑的眼，笑出声来：“她要是知道你录了这个，得从耳朵红到脖子。”
林烟更得意：“我跟她说了，我说想听着这个睡觉，能缓解一下心情。”
“她就同意了。”她托着腮，眼儿弯弯，“幺幺怎么这么可爱啊~”
宋榆拉下耳机线，放到一旁，又把她的椅子拉过来，半蹲下身，仰视着心上人：“心情怎么了？”
林烟把林耀问的问题简单说了一遍。
他认真思索片刻：“下次她再问，你就说我是救出公主的恶龙，带着公主到小镇上过快乐的日子来了。”
林烟食指轻戳他眉心，轻哼一声：“贫嘴。”
嘴上说着，手上却搂住了对方的脖子，轻轻抱住。
才不是什么恶龙，他是她第二次选择的家人。
——
杨雨枝的行动力加上李芳的果决，以及林烟提供的建议。
让杨雨枝第二天就开始行动了。
一大清早就将之前藏在宿舍的工资都拿走了，大部分存银行里，其他的在衣服里面缝了个兜，分开放。
速度非常快，林耀还在上课的时候，杨雨枝就已经收拾好了，直接上了火车。
所以等杨母带着儿子去单位闹的时候，对方说已经辞职了。
她大惊失色，又急忙打听到李芳住的地方，跑过来砸门。
李芳跟白语现在都在林耀家坐着唠嗑呢。
正好放了学，孩子在跟宋榆学小提琴，她跟林烟在聊离婚的手续问题。
隔壁的砸门声愈发大了起来。
李芳想去看，被她拉了回来：“先别去，你不是说你老白在家里吗？”
“让他招架去。”
李芳想了想自己那个窝囊没用的男人，觉得是时候让对方吃点苦头了。
但是心痒痒的，于是拉了椅子，坐门后面听。
林烟想了想，也凑过去。
正在拉小提琴的白语眼珠子一转，小声道：“幺幺，我今天已经很优雅了，就不继续了，你加油练。”
轻手轻脚凑到妈妈那边打算一起听。
林耀没想明白，什么叫“今天已经很优雅了”，是小语有个单独的优雅数值表吗？
不大明白，但是不影响她把这首曲子拉完。
宋榆甚至在白语之前，就悄悄挪到了老婆身后，跟着听。
一个房间五个人，四个八卦精。
林耀练完后，小心翼翼地把器具归回，擦擦汗水，这才小跑着上前，凑过去。
四个人都给她让了位置，于是她就站在了中间。
她来的时候，正是最激烈的。
杨母正在骂对方拐卖她女儿，要报警。
还打人，扇得挺响。
林耀听得直摸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幺幺，你记住，这就是‘柿子挑软的捏’这句俗语的用法。”林烟还不忘给她科普一下，“主要就是小语她爸比较怂，不敢反抗，比较弱，所以就会被打。”
林耀认真点头，她不会忘记的！
但是她显然有一定自己的理解，仰着头，用气声小小地问：“妈妈，是不是还可以用‘恶有恶报’来形容？”
林烟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李芳也直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用法！”
“幺幺比你妈妈要聪明很多啊！”
就是这样，扇他！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听墙角的白父，被讹了钱，还挨了打，最后好不容易才把那母子俩给送走。
等人走了以后，李芳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跟还没进去的白父四目相对。
男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烂了一般，身上还有血痕，脸肿了一半，头发都秃了一块。
见到李芳的时候，本能地挺直后背，硬着头皮，露出在家里当老大的气势：“你是死的？一直在里面听着？”
李芳翻了个白眼：“放心，你死了我都不带死的。”
“不过看你平时在我这里作威作福的，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实力里了，“就刚刚那个女人，我随手就掀翻了。”
“啧。”她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最后轻蔑道，“你不行啊。”
男人脸憋得通红，想反驳两句，可是对方说的却都对！
看他一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模样，李芳就觉得没意思。
吵架这个东西，肯定是你来我往，然后神态动作情绪丰富的，头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不行。
她上前拽着人的衣领：“行了行了，我们商量点事儿。”
“哐当——”门被关上，隔绝了他们的谈话。
林耀从门后探头出来，又扭头看向爸爸妈妈：“我们要去帮芳姨吗？”
“不用，她是个有主意的人。”林烟把小孩拉回来，“你该收拾收拾跟小语一起学算数了。”
“噢，好。”她丝滑进门，去拿本子。
白语朝两个大人干笑：“我就不用了吧......”
对上两人温柔但不容抗拒的目光，她只能低头了：“好吧，我也去。”
呜呜呜，幺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数学啊？
虽然不难，但是做这个真的会头晕的！
——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只有颂明那里，了无音讯。
好像从那天之后就消失了一样。
林耀等了两天，还给对方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
于是喊上外形更具威慑力的爸爸，去颂明舅舅家。
车子停在了村外。
他带着林耀下了车。
“爸爸，为什么停在这里啊？”
“我们先打听一下小明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这样才能判断后面该怎么做。”
她半懂地点点头。
昨天晚上下了场雨，脚下踩着的泥有些粘脚。
林耀认真看脚下的路，一步一个小脚印，直到脚上的泥堆得有些厚，她实在抬不动腿的时候，才开口：“爸爸，我想把下面的泥鞋子脱掉。”
她用一只脚踩另一只脚，总是站不稳，踩也踩不下来。
泥鞋子套在了她的小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