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护村阵顶轻轻颤动时,正对着虎娃攥在手心的半片绣帕。帕角绣着半截稻穗纹,丝线里缠着若有若无的雷火灵气——那是三日前虎娃在废墟裂缝中捡到的,与他襁褓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找女孩。”虎娃的声音混着晨露的清凉,剑尖挑起绣帕,帕面上的血色纹路突然显形,竟是赤阳教“寻影阵”的残图。他望着陈二柱骤然绷紧的下颌线,知道这帕子牵扯着自己的身世,还有柱哥从未说过的、老娘临终前的泪。
李寡妇的擀面杖停在灶台前,她望着绣帕上的稻穗纹,忽然想起陈二柱抱回虎娃那年,襁褓里还塞着半块绣着“禾”字的残帕;王大爷的火铳在手中转了个圈,铳口喷出颗“追影稻弹”,弹尾的金光勾着绣帕的灵气,直指后山迷雾;秋生推了推眼镜,在《青囊真解》“溯源篇”里找到夹着的稻穗书签,那页绘着与绣帕相同的纹路,旁注:“禾纹者,稻村血脉之证。”
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掌心凝成老娘的木雕,稻穗印记中渗出的精血,竟与绣帕的雷火灵气共鸣。他望着虎娃眼中翻涌的期待,想起废墟中捡到他的那个雨夜,襁褓里的孩子脖颈间挂着半枚玉佩,另一半,应该在这绣帕主人手中。
“她可能在赤阳教的‘影牢’。”陈二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音,道袍下的灵脉根须顺着绣帕蔓延,“三年前护村阵被破时,我看见个与你相似的身影被掳走——”虎娃的剑尖突然刺入地面,雷火在泥土里烧出“为什么现在才说”,却在稻穗扫过他眉心时,看见陈二柱灵脉深处藏着的愧疚:怕他涉险,怕当年的废墟噩梦重演。
两人的灵脉在同命佩中交缠,绣帕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映出影牢的方位——在千里外的雾隐山,那里的“影魔”专食记忆,而绣帕主人,很可能是虎娃流落在外的亲姐。
赤阳教的“迷踪蝶”在此时掠过,却在嗅到绣帕的稻穗纹时,被虎娃的雷火灵气烧成灰烬。陈二柱摸出用老娘木梳和虎娃剑穗共炼的“寻亲铃”,铃身刻着“禾”与“雷”的交叠纹,轻轻一摇,便有无数稻穗虚影飞向雾隐山。
“柱哥,我要自己去。”虎娃攥紧绣帕,雷火灵气在剑穗上凝成展翅的稻燕,“她是我的根,就像你是我的柱。”陈二柱望着少年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想起老娘临终前的话:“柱儿,稻穗要归田,虎娃要寻根。”他点头,将寻亲铃系在虎娃腕上,自己的灵脉化作稻根,顺着铃声潜入少年灵脉深处。
雾隐山的影牢中,绣帕主人正用残破的灵脉对抗影魔,腕间的半枚玉佩突然发烫——那是与虎娃同命佩同源的“禾心佩”。她抬头,看见雾中飞来的稻燕,燕翼上分明映着陈二柱教虎娃练剑的场景,还有那句未说出口的“妹妹,我来了”。
暮色降临时,虎娃的剑尖劈开影牢石门,寻亲铃的稻光与禾心佩的金光相认的瞬间,整个雾隐山的影魔发出尖啸。陈二柱的灵气稻穗在此时化作护网,挡住影魔的“忆食爪”,而虎娃已抱住浑身是伤的少女,她颈间的稻穗印记,与自己额间的如出一辙。
“哥……”少女的低语让虎娃的雷火灵气骤然温柔,他看见她掌心的茧,与陈二柱的一模一样——那是为了活下去,在邪祟堆里种稻的印记。绣帕与襁褓残片自动拼接,露出完整的“稻村守护者”纹章,而他们的灵脉,正顺着纹章交缠成完整的稻穗。
李寡妇端来的热汤还冒着热气,她望着茧居中相拥的兄妹,悄悄在汤里加了能恢复记忆的“归禾草”;王大爷的火铳喷出“认亲稻花”,在夜空拼出“团圆”二字;秋生翻开《青囊真解》,新章插图里陈二柱和虎娃站在少女两侧,三人的灵脉交缠成三股稻根,背景是老娘的木雕与完整的禾心佩,下方注着:“稻分两穗,根却同源,至亲者,虽散必合。”
“柱哥,”虎娃摸着少女腕间的禾心佩,佩面与同命佩严丝合缝,“原来家人,是不论在哪,灵脉都会相认的。”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三人灵气共炼的“禾稻佩”,佩面上的三股稻穗随风轻摇,中间刻着“根连”二字。当他将佩绳系在少女颈间时,虎娃的灵脉突然传来句带着笑意的“柱哥,我有姐姐了”,让他的眼眶微微发热。
山风掠过,带来热汤的暖香和禾稻佩的清响。虎娃忽然指着佩面惊呼:“柱哥!佩上的稻穗在结果!”陈二柱望去,看见三股稻穗结出的谷粒上,分别刻着“陈”“虎”“禾”,中间用金线连成“家人”。他轻轻揽住两个孩子的肩膀,感受着他们灵气的温度,知道这场寻亲之旅,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羁绊的开始——就像稻村的灵田,总有新苗破土,而他们的根,早已在岁月里缠成了最牢固的网。
赤阳教的残咒在雾隐山消散时,少女的指尖正抚过陈二柱掌心的茧。那里有三道烫痕,是替虎娃炼制雷火剑穗时留下的,如今,她的掌心也有相似的痕,是为了寻找弟弟,在邪祟堆里种稻的印记。当风掠过灵田,新结的禾稻穗在月光下轻轻摇晃,每一声轻响都是对世间分离的回答:真正的家人,是灵脉深处永不熄灭的光,是跨越千里也能相认的稻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