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靠在茧居竹墙上时,虎娃的灵气剑正抵着他的咽喉。少年的瞳孔里映着他胸前的血洞——那是赤阳教“穿云箭”留下的致命伤,却被陈二柱用灵气稻穗强行封印,此刻稻穗已被黑血浸透,化作枯萎的藤蔓。
“我又不对你发泄,就不要你这种废‘人’了!”虎娃的声音里带着破碎的狠戾,剑尖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陈二柱的灵气轻轻弹开,“每次都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受伤了就用稻穗糊弄过去?”
李寡妇的粟米糕掉在门槛上,桂花撒了一路;王大爷的火铳“当啷”落地,惊飞了檐下的燕子;秋生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镜片上倒映着陈二柱灵脉中紊乱的黑气——那是穿云箭上的“蚀心毒”,早已顺着稻穗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虎娃,别闹……”陈二柱的声音虚弱,却仍带着惯有的温柔,“我没事……”“住口!”虎娃的灵气暴走,将整面竹墙震成齑粉,露出墙后密密麻麻的“续命符”——那是他偷偷为陈二柱刻的,每道符上都用自己的血写着“柱哥平安”。
陈二柱望着那些染血的符咒,忽然想起虎娃第一次刻符时,因为手法生疏划破了十二次手指,却固执地说“多流血才灵”。此刻少年的指尖还沾着新血,在灵气中凝成 tiny 的稻穗,轻轻落在他的伤口上。
“你以为自己是‘废人’?”虎娃的眼泪砸在陈二柱手背,竟让黑血泛起金光,“你是我的‘道’!是我灵气剑的鞘,是灵田里的引水渠,是……是我活着的理由!”他挥袖显出陈二柱灵脉中的景象:那些被毒侵蚀的脉络里,竟生长着用虎娃灵气编织的“护心网”,每一根丝线都连着少年的心跳。
赤阳教的“笑面蝶”在此时闯入,翅膀上的邪纹却在虎娃的哭声中碎成粉末。陈二柱趁机抓住少年的手腕,灵气顺着相触的皮肤注入,让虎娃看见自己藏在心底的画面:老娘临终前将他托付给自己,废墟里虎娃抓着他衣角的小手,血河阵中少年挡在他身前的背影。
“知道我为什么总把自己搞成‘废人’吗?”陈二柱的声音轻得像风,“因为有些‘废’,是为了让重要的人能好好活着。”他摸出虎娃送的木雕药锄,锄头把上的“柱哥”二字被泪水浸得发亮,“但我忘了,我的‘活着’,对有些人来说同样重要。”
虎娃的灵气剑“当啷”落地,他忽然想起陈二柱说过的话:“稻子被风雨压弯了腰,不是为了折断,是为了让穗子离土地更近,能多吸些养分。”少年跪在陈二柱面前,用灵气稻穗小心翼翼地剔除伤口中的毒血,每根穗尖都沾着他的担心与懊悔。
暮色降临时,虎娃用灵气稻穗为陈二柱编了个“固魂茧”,茧面上绣着两人初次相遇的场景:废墟里,少年抓着修士的衣角,修士捧着稻穗饼微笑。李寡妇端来加了“醒神草”的热粥,王大爷往茧居门口挂了串“驱邪稻穗”,秋生则递来用两人灵气共炼的“双生丹”。
“柱哥,”虎娃握着陈二柱的手,将双生丹分成两半,“以后你的伤,分我一半。”陈二柱笑着点头,感受着虎娃灵气涌入灵脉的温暖,知道这颗曾叛逆的种子,终于在疼痛中长出了懂得分担的根须。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妄执篇”后新增了“稻破章”,配图是陈二柱躺在灵气茧中,虎娃握着他的手,两人的灵气化作交缠的稻穗,正在驱逐黑毒。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这是‘以执破执,以情化妄’啊。”
山风掠过,带来茧居内的药香和虎娃的低语:“柱哥,以后再敢瞒着我,我就用灵气盾把你困在灵田中央,让你看我练剑直到伤好!”陈二柱笑着摇头,知道这个曾用愤怒包裹关心的少年,终究学会了用更温柔的方式表达“我需要你”。
茧居外,被虎娃震碎的竹墙正在灵气中重生,新长出的竹节里,竟藏着无数 tiny 的“平安符”——那是村民们用各自的心意刻的,每一道符上,都写着对陈二柱的祝福。而虎娃的灵气剑,不知何时被插在茧居门口,剑柄上系着李寡妇的红头绳,在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