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柱被虎娃按在老槐树上时,少年的灵气锁链缠住他的脚踝,链身刻着歪歪扭扭的“柱哥不准死”。虎娃的眼睛通红,手里挥舞着从云顶山顺来的“天规玉简”,玉简在灵气中碎成齑粉,每片碎屑都映着陈二柱遍体鳞伤的画面。
“还讲什么法律?”虎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总说‘修仙者需守天规’,可天规能让你不受伤吗?能让你活着吗?”他的拳头砸在陈二柱肩头,却在触及对方藏在道袍下的护心镜时,指尖颤抖着抚过镜面——那是用他的平安铃碎片炼的,镜面上还留着上次血河阵的裂痕。
李寡妇的擀面杖掉在地上,王大爷的旱烟袋摔出火星,秋生推眼镜的手停在半空——他们从未见过虎娃如此绝望。少年的灵气不受控制地暴走,竟在老槐树上刻出“无法无天”四个大字,树皮渗出的汁液却在陈二柱的灵气中化作稻穗,轻轻缠绕住虎娃的手腕。
“法律不是束缚,是让稻穗能安心生长的田垄。”陈二柱的声音轻得像风,灵气顺着树皮的稻穗传入虎娃体内,显出被他撕碎的天规玉简真容——玉简底层刻着“护生”二字,周围环绕着用灵气稻穗编织的“保命符”。
虎娃的灵气锁链突然溃散,他望着老槐树上的稻穗纹路,想起陈二柱教他认的第一个字是“人”,第一次带他看的是灵田里的稻苗,第一次讲的道理是“修仙先修心”。玉简的碎屑在灵气中重新拼成稻穗形状,穗尖上挂着他儿时编的红绳。
“柱哥的‘法律’,”陈二柱摸出虎娃送的木雕药锄,锄头把上的“柱哥”二字被泪水浸得发亮,“是护着你能笑、能闹、能生气,能在这人间好好活着。”他挥袖显出云顶山的“天规堂”,堂中供着的不是冰冷的法典,而是无数用灵气稻穗封存的凡人笑脸。
赤阳教的“破法咒”在此时袭来,却在触及老槐树的瞬间,被树上的稻穗纹路弹成齑粉。虎娃趁机抢过咒符碎片,用灵气捏成稻穗形状的“守法签”,签面上写着“柱哥说的都对”。陈二柱笑着接过,用灵气将其融入老槐树的根系,化作守护稻村的“情法阵”。
暮色降临时,虎娃蹲在老槐树下,用灵气修补被破坏的天规玉简。李寡妇端来热汤,王大爷往他兜里塞了颗糖,秋生则递来用两人灵气共炼的“明心丹”。陈二柱望着少年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老娘说过:“规矩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好的规矩,要能包住人心的软。”
“柱哥,”虎娃忽然开口,玉简碎片在他掌心凝成稻穗法典,“以后你的‘法律’,我都认。但你也要答应我——”他抬头,眼中倒映着老槐树上的稻穗灯,“别再用命去换规矩,你比任何天规都重要。”
陈二柱笑着点头,摸出用灵气稻穗编的“情法绳”:“这是你的‘执法权’,要是我敢乱来——”“我就用它绑着你去灵田罚站!”虎娃抢过绳子,系在老槐树和自己手腕上,“让全村人看着你喝秋生哥的‘苦胆汤’!”
《青囊真解》在此时翻开,“法情篇”后新增了“稻融章”,配图是陈二柱和虎娃坐在老槐树下,前者手持稻穗法典,后者挥舞着情法绳,而老槐树的根系中,法律的玉简碎片与灵气稻穗交织,形成充满生机的法网。秋生望着插图感慨:“柱哥,你们这是‘以情融法,以心定规’啊。”
山风掠过,带来老槐树的清香和热汤的暖香。虎娃忽然指着情法绳惊呼:“柱哥!绳子上长稻穗了!”嫩绿的稻穗顺着绳子生长,每粒稻谷都映着他们的记忆画面:虎娃第一次学写字,陈二柱替他挡下的毒镖,村民们的笑脸。陈二柱笑着点头,知道这便是世间最完美的“法律”——不是冰冷的条文,而是用爱编织的守护网。
“以后想动手动脚就动吧,”陈二柱摸了摸虎娃的头,感受着情法绳传来的温暖脉动,“但要记住,你的每一拳,都该落在值得的地方,比如——”他指向远处的赤阳教探子,“那些真正该被教训的人。”
虎娃握紧拳头,灵气在情法绳上凝成雷火印记:“知道啦!柱哥的‘法律’,我罩着!”陈二柱笑着摇头,知道这个曾叛逆的少年,终究在爱与理解中,学会了用温度去解读规则,用真心去守护正义。而这,才是真正的“人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