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病毒黑雾被噬灵玉的光芒驱散时,眼前的景象突然豁然开朗。
不再是狭窄压抑的裂缝,而是一片约莫百丈宽的虚空。虚空的边缘悬浮着无数细小的冰晶,冰晶折射着从下方传来的淡蓝色光芒,如同散落的星辰;脚下没有实体,只有一层流动的光膜,光膜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隐约能看到混沌雾气在黑暗中缓缓翻腾——这里已是永恒冻土的最深处,时间源核的力量将空间扭曲成了一片独立的虚空。
而虚空的正中央,悬浮着一座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巨大冰晶。
冰晶约莫十丈高,通体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却又不像凡冰那般透明——冰晶内部流淌着无数淡蓝色的光流,光流如同凝固的星河,以不同的速度旋转、交织,快的如闪电奔涌,慢的似千年不化的磐石,正是时间法则最直观的显化。
最令人震撼的是冰晶的核心。
一颗拳头大小的银色核心悬浮在冰晶正中央,核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螺旋纹路,纹路间流淌着银白色的光丝,每一道光丝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诞生、湮灭,仿佛在演绎着时间的诞生与消亡。核心缓缓旋转,带着一种庄严而古老的韵律,即使隔着厚厚的冰晶,也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磅礴法则之力——那是时间源核的残骸,是万年前拒绝被源噬同化的倔强生命留下的最后形态。
“这就是……时间源核?”黑石张大了嘴巴,下意识地伸手想去触碰光膜,却被铁锋一把拉住。
“别碰!”铁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撼,机械义肢的扫描光早已锁定那座巨大冰晶,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一行金色的文字上:“检测到高强度时间法则波动,源核完整性73%,核心活性稳定,疑似残留自我意识……”
林凡没有说话,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那银色核心吸引了。胸口的噬灵玉此刻如同活过来一般,剧烈震颤着,灰金色的光芒暴涨,与冰晶核心的银色光流遥相呼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噬灵玉与时间源核之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线的两端,同源的法则之力在欢快地奔涌、交融。
那些流淌在核心表面的螺旋纹路,竟与噬灵玉上的纹路有着惊人的相似!只是源核的纹路更复杂、更古老,像是无数噬灵玉的纹路叠加、演化而成,每一道转折、每一次盘旋,都蕴含着时间法则从诞生到成熟的奥秘。
“源核演化图谱……一定就在里面。”林凡喃喃道,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玄天仙域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回——白须老者说“图谱藏于核心,唯活性源核能启之”,此刻噬灵玉的强烈共鸣,无疑印证了这句话。
苏媚靠在林凡怀里,即使虚弱到几乎睁不开眼,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她望着那座巨大冰晶,望着核心中流淌的光流,左肩的石化疼痛仿佛都减轻了几分。淡蓝色的光流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她眼中闪烁的微光——那是看到希望的光芒,或许这时间源核里,就藏着治愈宙瘟病毒的方法。
铁锋的机械义肢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检测到第二股能量反应!在冰晶背面!”铁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红色扫描眼穿透冰晶的侧面,“是墨殇!他比我们先到一步,正在试图破解冰晶的外层防御!”
众人立刻望向冰晶背面。果然,一道黑袍身影正悬浮在那里,双手结印,暗紫色的噬魂黑雾如同钻头般,不断撞击着冰晶的外层光流。冰晶表面的淡蓝色光流剧烈翻腾,显然在奋力抵抗,但黑雾撞击的位置,已有一丝细微的裂痕在缓缓蔓延。
“老魔头果然没安好心!”黑石怒吼一声,就要冲过去,却被林凡按住。
“别冲动。”林凡的目光落在冰晶核心上,噬灵玉的共鸣越来越强烈,他能感觉到源核的自我意识正在苏醒,冰晶的防御并非单纯的法则之力,还带着源核的意志,“冰晶的防御比我们想象的强,墨殇短时间内破不了。我们得先找到开启核心的方法,不能让他得逞。”
他扶着苏媚,踏上脚下的光膜,缓缓朝着冰晶靠近。越靠近冰晶,时间法则的波动就越强烈,周围的虚空开始出现细微的扭曲,仿佛连空间都在随核心的旋转而伸缩。噬灵玉的光芒与冰晶的光流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灰金与淡蓝相间的光桥,将他与核心紧密连接。
当距离冰晶只有三丈时,林凡突然停下脚步。
他清晰地感觉到,冰晶核心的银色光流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暗紫色——那是病毒的气息!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显然墨殇的病毒污染已经渗透到了核心边缘,只是被源核的法则之力死死压制着。
“源核在抵抗病毒。”苏媚轻声道,她的灵力虽弱,却对病毒气息极其敏感,“它的力量在被消耗,我们必须快点。”
林凡点点头,将噬灵玉贴在眉心,意识顺着光桥,朝着冰晶核心探去。他能感觉到,源核的自我意识正在“注视”着他,带着一丝警惕,却更多的是一种……期待?仿佛等了万年,终于等到了能与它共鸣的存在。
银色核心的旋转突然加快,表面的螺旋纹路亮起,一道清晰的信息顺着光桥传入林凡的脑海:
“活性源核……携匙者……启图……需破外障……”
信息断断续续,却足以让林凡明白——要开启源核演化图谱,必须先破除冰晶外层的防御,而钥匙,就是他的噬灵玉。
他抬起头,看向冰晶背面仍在疯狂攻击的墨殇,又低头看了看怀中脸色苍白的苏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时间源核的轮廓已在眼前,源核演化图谱的秘密触手可及,而最后的阻碍,就是眼前的冰晶防御,和那个虎视眈眈的魔道巨擘。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胸口的噬灵玉,灰金色的光芒与冰晶的淡蓝光流再次暴涨:
“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