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下的阶梯越走越暗，淡蓝色的灵光被厚重的玄冰过滤，只剩下微弱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的路。凝滞法则在这里几乎凝成了实质，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冻住的泥浆里，连呼吸都带着冰碴，林凡不得不持续运转混沌能量，才能让众人的灵力流转保持顺畅。
“前面就是溶洞入口了。”铁锋的机械义肢扫描光穿透前方的冰层，红色光束里隐约能看到溶洞的轮廓，“源核碎片的波动更清晰了，但病毒气息也变强了——小心，黑雾快漫到入口了。”
林凡点头，刚要迈步，鼻尖突然嗅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不是冻土的寒气，也不是病毒的阴冷，而是一种……混杂着血腥与腐臭的恶气，像某种野兽刚撕吃完猎物，带着未散的暴戾。
“停。”林凡猛地抬手，混沌能量在掌心凝聚，“有东西过来了。”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黑石握紧石矛，警惕地望向阶梯下方的黑暗——那里是溶洞入口的方向，刚才还只有病毒黑雾的波动，此刻却传来细碎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冰缝里爬行。
铁锋的扫描光立刻扫过去，红色光束里，几道黑影正从溶洞边缘的冰缝中钻出来。那些黑影身形佝偻，披着破烂的兽皮，兽皮上沾着暗褐色的血迹和冻土兽的毛发，裸露的手臂上爬满黑色的纹路，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的光泽。
更诡异的是他们周身缠绕的黑雾——不是溶洞里的病毒黑雾，而是一种更浓郁、更粘稠的黑色雾气，雾气中夹杂着细碎的怨魂嘶吼，触碰到冰壁时，竟能让玄冰直接消融，留下一个个黑色的凹痕。
“是修士？”苏媚皱紧眉头，指尖捏紧符箓——那些黑影的动作带着修士的灵动，却又透着野兽的蛮横，周身的黑雾绝非正道灵力，更像是……魔道的邪功。
“不止几个。”铁锋的扫描光扩大范围，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溶洞周围的冰缝里全是！至少有二十个！”
话音未落，最前面的黑影已爬至阶梯下，抬起头——那是一张枯瘦的脸，眼窝深陷，瞳孔是浑浊的暗红色，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尖锐的牙齿。他看到林凡等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猛地抬手，周身的黑雾化作数道尖刺，朝着众人射来！
“小心！”林凡混沌能量一挥，灰金色的光墙挡住黑雾尖刺。尖刺撞在光墙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竟能在光墙上留下细小的黑痕——这黑雾能侵蚀能量！
“是魔道修士！”铁锋机械义肢化作光剑，一剑劈向另一名扑来的黑影，“他们在修炼邪功，用冻土生灵的精血养黑雾！”
光剑与黑雾碰撞，竟被黑雾缠住，光剑的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那魔道修士怪笑一声，另一只手的黑雾化作利爪，朝着铁锋的咽喉抓去。
“滚开！”黑石怒吼着掷出石矛，石矛带着破空的锐响刺中魔道修士的后背，将他钉在冰壁上。可那修士竟像感觉不到疼痛，转过脸，暗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黑石，周身的黑雾暴涨，瞬间将石矛腐蚀成一堆铁锈！
“邪门！”黑石咋舌，没想到这些修士这么耐打。
就在这时，溶洞深处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像是冰块摩擦着金属：“吵什么？扰了主上的清静。”
随着声音，一道高大的黑影从溶洞中央的病毒黑雾旁走出。这黑影比其他修士高半个头，披着一件完整的冻土兽皮毛，皮毛边缘绣着黑色的符文，正是之前黑雾尖刺上的纹路。他周身的黑雾更浓郁，甚至在头顶凝聚成一只狰狞的鬼爪，眼神扫过林凡等人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是他们的头头！”黑石握紧石矛，随时准备动手。
那为首的魔道修士却没急着攻击，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凡胸口——那里的噬灵玉因感应到邪祟气息，正泛着淡淡的灰金光晕。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又被阴冷覆盖，冷笑一声：“原来是外来的肥羊，竟能找到这永恒冻土的腹地。”
“你们是谁？”林凡冷声问道，混沌能量在掌心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袭——这为首者的气息比其他修士强得多，至少有元婴期的实力，周身的黑雾里甚至夹杂着法则波动。
“我们？”为首者嗤笑一声，抬手拍了拍胸口的兽皮，“记住了，我们是‘墨殇大人’麾下的‘冻土猎者’。”他指了指周围的溶洞和冰原，“这片永恒冻土，是我主的猎场，凡闯入者，都得死。”
“墨殇？”林凡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从未听过，却莫名让他心头一沉——从这修士的语气看，这“墨殇”显然是他们的主子，实力恐怕远超这些猎者。
为首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来你们没听过主上的名号？也难怪，主上沉睡了万年，等他吸收完这溶洞里的‘养料’，整个源噬体内，都会知道‘九幽墨殇’的大名！”
他说“养料”时，目光扫过溶洞中央的源核碎片和周围的病毒黑雾，眼中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林凡心头一震——他们的目标是源核碎片和病毒黑雾？难道这“墨殇”要靠源核和病毒修炼？
“别跟他们废话了。”为首者突然抬手，暗红色的瞳孔里杀意暴涨，“主上要纯净的源核能量，这些外来者的精血，正好给你们当补品！杀了他们！”
“杀！”
周围的魔道修士瞬间沸腾，周身的黑雾暴涨，如同潮水般朝着众人涌来。有的黑雾化作巨蛇，有的化作鬼爪，有的甚至凝聚成冻土兽的形态，带着腐蚀一切的气息，将阶梯上下围得水泄不通。
“护住两侧！”林凡低喝一声，混沌能量化作两道光鞭，横扫两侧的黑雾，“铁锋，帮我盯住那个领头的！他才是关键！”
“好！”铁锋光剑一挑，逼退身前的两名修士，机械义肢的扫描光锁定为首者，“这老鬼的黑雾里有空间法则！小心他瞬移突袭！”
苏媚将中和剂符箓掷向空中，淡金色的灵光化作漫天光点，虽不能彻底驱散黑雾，却能暂时阻碍黑雾的腐蚀，为众人争取喘息的机会。黑石则挥舞石矛守在阶梯入口，蛮族的蛮力配合灵能，竟硬生生砸散了数道黑雾凝聚的攻击。
可魔道修士太多，黑雾如同无穷无尽，刚砸散一片，又有新的涌来。为首的那名修士站在溶洞边缘，冷笑着看戏，偶尔抬手打出一道黑雾，精准地攻向众人的破绽，显然在戏耍他们。
林凡一边抵挡黑雾，一边看向溶洞中央的源核碎片——那里的灵光屏障已被病毒黑雾撞得摇摇欲坠，若是被这些魔道修士闯入，源核碎片恐怕会被他们当成“养料”夺走，病毒也会跟着扩散。
必须速战速决。
他握紧胸口的噬灵玉，玉体的灰金光晕突然暴涨——或许，能借源核碎片的共鸣，引出更强的混沌能量？
念头刚起，为首的魔道修士突然察觉到什么，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玉佩……是源核碎片？好！好！把它给我留下！”
他猛地化作一道黑雾，朝着林凡的胸口扑来，速度快得惊人，瞬间就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