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就任仪式在尚未完全修复、仍带着些许战争痕迹的火影大楼前广场举行。尽管场地因重建而略显简陋,没有往日的华美装饰,但聚集于此的木叶村民和忍者们的热情,却将气氛烘托得格外庄重而热烈。当三忍之一的纲手姬,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正式从上忍班长奈良鹿久顾问手中接过那象征着火影权威与责任的白色斗笠时,下方的人群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的欢呼声,仿佛要将过去的阴霾一扫而空。
“是我!是我和好色仙人一起,千辛万苦才把纲手婆婆找回来的!”漩涡鸣人兴奋得满脸通红,在人群中使劲蹦跳着,指着自己的鼻子,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向周围所有人宣告,仿佛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天大功劳。他那纯粹而热烈的情绪感染了四周,引得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与附和。自来也站在不远处稍高的台阶上,抱着双臂,看着自己弟子那副模样,脸上带着欣慰而又有些复杂的笑容,目光中既有对未来的期盼,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佐助(或者说,他体内那个属于钟明的灵魂)站在人群相对靠后的位置,双手随意地插在兜里,安静地注视着这极具历史意义的一幕。与周围人群那几乎要沸腾的激动情绪不同,他心中涌起的,是一种奇异的疏离感和一种亲身见证历史的强烈实感。
(佐助\/钟明内心:亲眼所见,亲身参与……和以前隔着漫画书或屏幕去看,感觉果然完全不同。这份充斥在空气中的喧嚣与喜悦,这份寄托于一人身上的沉重期待,这份名为‘火影’的称号所承载的重量……都是如此真实,触手可及。)
就在这时,纲手洪亮而充满力量的声音,透过临时架设的扩音装置,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
“……在此,我以第五代火影之名,正式任命,”她的目光投向台下那个银发身影,“旗木卡卡西,为木叶隐村,第五代火影辅佐!”
人群在短暂的寂静后,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卡卡西本人似乎也微微一愣,随即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弯了弯,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无奈却又坦然的笑意。他稳步上前,从纲手手中庄重地接过了那份委任状。他心中明了,这份任命,不仅仅是对他过去一段时间工作的认可,更意味着他肩上的担子非但没有因为卸下火影之位而减轻,反而可能更加沉重了——他既要以辅佐的身份协助新火影稳定局面,又要继续推进那些他尚未完成的、可能触动各方利益的改革。
佐助冷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然了然。纲手此举,一方面确实是倚重卡卡西的能力和威望,希望借助他的力量平稳过渡;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存了将他这位前代火影、改革倡议者牢牢绑在新政权战车上的心思,确保改革的延续性。
火影办公室内,象征着权力交接的仪式感已经褪去,只剩下现实的重压。当卡卡西将最后几摞亟待处理的文件轻轻推到纲手面前时,这位新上任的五代火影才真切地体会到,卡卡西之前抱怨的“各部门人手不足”和“半桶水”问题,究竟严重到了何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文件堆积如山,种类繁杂得超乎想象。纲手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刚瞥了一眼,眉头就死死地拧成了一个结。她那保养得宜的指尖点着卷轴上的文字,几乎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旁边一脸“你终于知道了”表情的卡卡西。
“这……这算什么?”纲手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荒谬感,“猪鹿蝶三家中,秋道一族申请在自家宅邸的后院,给孩子修建一个小型体术修炼场,这种纯粹家族内部、自己出钱出力的小事……居然也要形成正式报告,递到火影办公室来等待批复?!”
她将那卷轴“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震得旁边的墨水罐都晃了晃。
“他们是自己家族里没有管事的人了吗?还是觉得火影整天闲得没事干,连他们家孩子该在哪儿踩木桩都要亲自过问?!”
卡卡西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充满了疲惫和习惯性的麻木:“这还不算最离谱的。您再看看下面那份,是日向分家申请更换族内会议室的榻榻米,理由是用了十几年,有些旧了……还有那份,某个小家族的两个孩子打架,打破了族学的一块玻璃,赔偿事宜都已经协商好了,报告却照样递了上来,美其名曰‘报备’。”
他指着那几乎要将办公桌压垮的文件堆,苦笑道:“现在各个部门,尤其是那些由家族子弟临时顶上的岗位,几乎都成了‘传声筒’。他们不敢、也不愿承担任何微小的责任,生怕做多错多。任何事,无论大小,无论是否属于他们的职权范围,一律往上推。最终,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决策’,都会像这样,堆积到火影的桌面上。”
纲手看着眼前这片文件的“海洋”,终于深刻地理解到卡卡西之前那句“真心累”背后,是怎样一种被琐事淹没的无力感。这不仅仅是工作效率低下的问题,更反映了村子管理体系在基层的僵化和责任体系的严重缺失。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肩膀上的重量又增加了数倍。这火影之位,果然是个烫手山芋。
纲手盯着桌上那摞足以让任何正常人崩溃的文件山,眉头越锁越紧,额角甚至隐隐有青筋跳动。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那些卷轴都跳了一下。
“够了!”她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这些破事没完没了!”
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一旁正试图把自己缩进墙角减少存在感的卡卡西,直接下令:
“去!把佐助那小子给我叫来!”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果断,又掺杂着一丝对那少年奇异智慧的莫名信赖,“问问他,对眼下这摊子烂事,有没有什么歪点子!”
卡卡西闻言,如蒙大赦,立刻从那种“被迫共同面对灾难”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是,纲手大人!”
他答应得异常干脆利落,声音里甚至透出一点轻松。随即,他几乎是瞬身术般地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烟尘,执行这项在他看来比批阅文件愉快得多的任务——去找他那总能带来“惊喜”的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