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那放肆而诛心的大笑,三代火影急怒攻心喷出的鲜血,以及之前那些揭露木叶最深黑暗的对话,如同拥有某种诡异的魔力,瞬间穿透了结界,清晰地传入了附近所有仍在交战或对峙的忍者耳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无论是正在结界外围拼命攻击、试图打破四紫炎阵救援三代的木叶暗部与上忍,还是在会场附近与音忍、砂忍联军激烈厮杀的木叶中忍、下忍,甚至是那些入侵的敌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苦无悬在半空,忍术的印式凝结在指尖,原本喊杀震天的战场,骤然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齐刷刷地投向了那高耸的屋顶,投向了结界内那戏剧性的一幕。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大瓜,其信息量之巨大,内容之骇人听闻,彻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甚至暂时压过了你死我活的厮杀本能。
木叶一方,迈特凯瞪大了双眼,平日里总是燃烧着热血青春的脸上,此刻写满了茫然与崩溃。他看着吐血萎靡的三代,听着大蛇丸那字字如刀的嘲讽,下意识地摇着头,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颤抖:
“不……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三代大人他……怎么会……火之意志……不可能是这样的!”
他的世界观,他所坚信的守护村子的信念,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其他木叶忍者也大多面露骇然、困惑、以及一种被背叛的愤怒与无力感。他们一直为之奋战、甚至不惜牺牲性命所要守护的木叶,其光辉的表象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丑陋和黑暗的内幕?高层倾轧,排除异己,甚至引狼入室?
而与木叶忍者那如丧考妣、信念崩塌的反应截然相反——
砂隐和音隐的联军们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迅速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哈哈!听到了吗?木叶的内斗!”
“连他们自己的火影都被气得吐血了!”
“什么狗屁火之意志,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胜利在望了!兄弟们,加把劲!”
入侵者们原本还有些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士气大振。他们看着对面那些明显陷入混乱和动摇的木叶忍者,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木叶从内部开始崩溃,这对他们而言,是比任何战术胜利都更令人振奋的消息!
整个战场的气氛,因为结界内这场远超武力对决的“真相揭露”,而发生了诡异而彻底的逆转。信念的崩塌,有时比肉体的毁灭更具杀伤力。
二代火影千手扉间那由秽土尘埃构成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与难以接受的真相而剧烈地波动起来,周身的查克拉变得极其不稳定,甚至边缘开始有细微的尘埃剥落飘散,仿佛这具被强行召唤回来的躯壳,随时可能因为承载不住这滔天的怒火而彻底崩解。
他那双空洞却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死死地钉在脸色惨白、嘴角还残留着血迹的三代火影身上,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相互摩擦,带着一种即将爆发的、毁灭性的压迫感,厉声质问道:
“这年轻人(指大蛇丸)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猴子!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蕴含着无尽的失望与杀意。
大蛇丸见状,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他可不希望这珍贵的“演员”提前退场),连忙双手快速结印,加强了对秽土转生的控制力,一股阴冷的查克拉注入二代火影的躯体,勉强稳定了那即将溃散的形态。他嘴上却用一种近乎哄劝的语气说道:
“二代大人,消消气,消消气~何必如此激动呢?”
“您这样强大的灵魂,若是因此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太不值得了。还请稍安勿躁,听听我这位老师……还能如何辩解。”
压力再次全部回到了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的身上。面对着二代那即便被勉强稳住、却依旧如同实质利刃般的目光,以及初代那充满痛苦与质疑的眼神,三代只觉得喉咙发干,心脏狂跳。在巨大的恐慌和急于脱罪的心理驱使下,他几乎是本能地、再次祭出了那已经用过一次、并且效果显然不佳的“法宝”。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虚空,仿佛团藏就站在那里承受指责,声音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虚弱和急切:
“初代大人!二代大人!你们要相信我!这一切……这一切真的都是团藏他背着我……”
他试图重复之前的说辞,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那个此刻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志村团藏。
然而,这一次,这招不好用了。
先有大蛇丸毫不留情的揭露和嘲讽,后有根部在战场上诡异的缺席作为铁证,再加上三代此刻这惊慌失措、毫无担当的表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残酷的真相:即便团藏是具体的执行者,但作为火影的猿飞日斩,也绝对脱不了纵容、默许乃至事后包庇的干系!
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甚至没有再开口斥责,他只是用那种冰冷到极致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三代。那目光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暴怒,只剩下彻底的失望和一种近乎怜悯的鄙夷。这种无声的审判,比任何厉声质问都更让三代感到窒息和绝望。
他张了张嘴,那套推卸责任的言辞,在两位先代火影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最终只能化作几声无意义的嗬嗬声,再也无法完整地说出口。他最后的遮羞布,已被彻底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