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边,小声将他们之前的计谋跟武宁说了一下,不等她拒绝就道:“这是最后一个办法,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就跟我之前说的一样,我们调查组意思意思查两天就解散了。”
“你也别拿什么妇联是妇女娘家人这个话来堵我的嘴,我们妇联再怎么想帮你,首先得你自己立起来。”
说完这句尹春娇就走,走了一步又补充一步:“你自己想想,要是决定照着我们的计划来,三天后的下午,就让你妈去纺织厂再闹一下,闹一下就走,怎么难听怎么骂就行,连我们调查组一起骂,你妈妈骂的越真实,汤景旺就会越得意,我们才能成功。”
“对了,不要告诉你妈我们的计划,我们需要她骂的真实点。”告诉她后万一骂的不真实,让汤景旺察觉可就坏菜了。
为了抓住这个人渣,挨一顿骂也没什么,不掉块肉。
说完尹春娇就出来了。
邢凯看着她,她冲邢凯眨了眨眼睛,然后对胡月说:“能说的能做的我们都尽力了,后面你女儿要是能想起什么,再来跟我们说,我们就先走了。”
胡月有些紧张:“啊,就这么走了吗?不多说说?”
邢凯:“胡大姐,我们能做的也都做了,让武宁再想想看还有没有什么证据吧,不然就看天意了。”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武家。
路上,尹春娇问:“汤景旺爱人是干什么的?”
邢凯说:“就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他们有三个孩子,弟弟家两个,都还在念书,老爷子又退休了,他媳妇基本就是在家照顾所有人。”
尹春娇撇嘴:“这哪里是媳妇啊,这分明是保姆,还不用给工资的免费保姆。”
不等邢凯说话,她又问:“他们家在哪里?跟父母一起住吗?”
“在集贤路小学那边,他爸跟后妈都是那边的老师,不过他后妈好像去世了,一大家人就住在那边,家里条件不算差的。”
尹春娇听到后妈两个字就有些浮想联翩了,她问:“他后妈叫什么,去世几年了?是后妈一个人嫁到他们家?还是带着其他孩子一起嫁过来的?”
邢凯:“他后妈叫邓萍,带了个女儿,女儿改跟他们姓汤了,叫汤洁,应该比汤景旺大的。”
尹春娇脑子里有了点想法,但具体还要去求证。
“那是属于大观区吧。”
“对。”邢凯问:“你要过去?”
尹春娇:“嗯,我明天下午就不去纺织厂了,我直接去那边转转,打听打听,不是我不信你们厂里的人啊,那个小云的话,你肯定也听出点味道了,要是问起我,你别说我干嘛去了。”
邢凯点头。
两个人在岔路口分开,各回各家。
聂荣钦说他今天不过来了,所以尹春娇吃完晚饭绕着他们这边的房子散步半个小时后给阿勉洗洗也就早早休息了。
躺下后叹息一声:这恋爱谈的跟没谈也没啥区别,挺好,挺好。
翻身一脚将被子蹬开,这鬼天气,棉被有点盖不住了,得换成毛毯了。
第二天尹春娇上午先去街道办培训,培训完回家吃饭,休息,快两点的时候,她喊上周乔,带着阿勉,自己又简单化了个妆,把之前村子里穿的衣服拿出来套上,一瞬间人就老了七八岁。
见她故意把自己往老气那边扮,周乔不明所以:“二娘,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尹春娇:“带你去完成一件大事,你也换上有补丁的衣服,给阿勉罩衣也换上带补丁的,等下你就假装是我女儿,阿勉是你儿子,带你们去干大事。”
周乔一听顿时来劲儿了,立刻照办,等出来后三人往那一站,谁也不敢说他们是城里人。
把门锁上,尹春娇骑车带着两人,往集贤路那边去了。
路也不远,尹春娇把自行车停在这边的供销社门口,将车子锁上,进去买了两毛钱的水果糖,给了周乔一颗,另一颗她咬了很小一点塞进了阿勉的嘴里,多了不敢放,怕他给吞下去在卡住就不太好了。
剩下的自己含在嘴里。
出来后就对周乔道:“等下机灵点啊,喊我妈,别喊二娘了。”
周乔激动的跺了几下脚,“好好好,我记住了。”
于是两个人打听了下教师宿舍的位置后,三人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尹春娇一路注意看着,主要看哪里老太婆,一路走了一圈,发现有两个“人口集散地”。
一个就在一家国营饭店门口,这会儿关着门,下午还没开业。
一个就在教室宿舍门口,连着距离不远,这家国营饭店应该就是靠这边的老师以及家属们生存的。
尹春娇给了周乔一个眼神后,就走到国营饭店门口,笑着问这群妇女们:“各位大娘,大姐,我想跟你们打听一个人,不知道方不方便啊。”
看他们仨都是一身农村人打扮,有个纳鞋底的大娘就说:“你们村子里上来的?”
“哎对,”尹春娇道:“想跟你们打听个人。”说着给每人塞了一个水果糖。
“你还挺会来事。”一个大娘说:“你要打听说啊,只要是这一片的,没有谁我不知道。”
“啊,我想打听下邓萍这个人。”尹春娇道:“她是我表叔的媳妇,算是我表婶了。
我们村现在不是要分田到户了吗,日子好过了点,我表叔家里也没后人了,就剩下她当初带走的那个女儿了,我就想着来认认门,以后好多走动走动。”
她假装邓萍那边前夫的亲戚是很稳妥的,邓萍嫁到这边,应该很少跟现任丈夫以及家人提到她前夫家的亲戚。
而她女儿应该知道的也不多,那么她的身份就会比较保险。
“邓萍,这名字好熟悉啊?”那大娘把针在头皮上刮了几下,再用顶针给鞋底戳个洞,再把针穿过去。
“是不是老汤那后来的媳妇啊。”另一个妇人接话。
“对对对,好像是她,”大娘说完露出一个惋惜的表情:“可惜她都死了十几年了。也是个短命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