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图的瞳孔微微收缩,右手几乎是本能地按在了腰间残刀的刀柄上。
冰冷的刀柄触感传来,可还未等他指尖发力、将刀抽出,突然一只宽厚的手掌,如同无声无息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手掌带着微凉的温度,却似有千钧之力,让他浑身的动作瞬间僵住。
“别动。”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图浑身一震,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
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虚浮的血脉彻底凝固了。
“你是谁?” 刘图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因紧绷而微微发哑。
那男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拨开了自己额前垂落的碎发。
而在仔细观察之后,刘图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唯有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寒潭,此刻正凝望着他,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刘图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跳。
这张脸,他绝不会认错!虽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沧桑,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轮廓。
“三,三叔?” 他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呼延庭集,他父亲的三弟,当年在呼延家族中最为年轻的长辈,也是少数对他父亲抱有善意的人。
可自从他被赶出呼延家后,这位三叔便如同人间蒸发,再也没有消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呼延庭集缓缓松开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袖袍轻轻一挥。
“呼延家的血脉,骗不了人。” 他看着刘图震惊的模样,语气缓和了几分,眼底的复杂散去些许,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当年我若在家族之中,而非外出历练,定不会让你被大哥那般轻易赶走,更不会让你流落在外这么多年。”
刘图沉默着,没有接话。当年被赶出呼延家的场景,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记忆里,冰冷的祠堂,族老们冷漠的眼神,呼延庭烈的厉声斥责,还有父亲沉默的背影,,,那些画面,他从未忘记。
呼延庭集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你果然是…… 我二哥呼延岳的孩子。”
他盯着刘图,想要从他身上找到更多二哥的影子。半晌,他才缓缓收回目光,沉声道:
“你长得,,,很像你父亲。尤其是这双眼睛,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
刘图浑身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攥紧,指节泛白。父亲,,,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高大的轮廓,和偶尔在梦中出现的温暖的怀抱。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抬头,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自嘲的笑:“三叔今日找到我,是来抓我回去的?毕竟,我当年可是被冠上了‘血脉不纯’的罪名,是呼延家的‘弃子’。”
呼延庭集看着他眼底的防备与疏离,心中微叹,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你想不想回去看看?看看你妹妹,还有,,,你父亲。”
“妹妹?父亲?” 刘图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呼延庭集,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急切,“他们,,,他们还好吗?我妹妹她现在怎么样了?父亲他,,,这些年,他有没有想过我?”
“他们都还好。”随即,呼延庭集向前走了一步,对着赵临尺,但又好像是对所有人说的话:“赵长老,刘图是我亲侄子,好生照看他。”
“你在此处等候,我去去就回。吴家藏着寒族余孽,今日定要将其擒回圣碑宗问罪。”话音落,他身形一闪,只留下一道淡褐色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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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吴家主宅外,三道身影凌空而立,周身萦绕着淡蓝色元气。
他们正是圣碑宗派来的三位水石八阶强者,只见三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褐色与蓝色交织的三角形结界骤然成型,如同巨大的穹顶,将整个吴家主宅死死笼罩。
结界表面流光闪烁,散发出磅礴的元力波动,连空气都被压得微微震颤,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被结界的反震之力弹开。
“呼延大人来了!”其中一位蓝袍强者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恭敬。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一道玄色身影踏空而来,正是呼延庭集。他身形未停,径直来到结界前,对着三位圣碑宗强者微微颔首:“辛苦三位,开个缺口,我要入内。”
“是!”三位强者不敢怠慢,立刻收了部分元气,结界东南角顿时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呼延庭集身形一闪,便已进入结界之内,缝隙随即闭合,恢复如初。
吴家主宅的庭院内,吴家家主正焦躁地踱步。他看着头顶的结界,脸色阴沉。
早在之前,圣碑宗的人突然封锁自家大宅,却连理由都不说,这让他又怒又怕。
就在这时,突然间,呼延庭集眨眼间便飞到了吴家家主的面前。
吴家家主见状,心中一惊,但他毕竟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便镇定下来,拱手施礼道:“在下吴家家主吴天德,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呼延庭集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声道:“我乃圣碑宗特使,呼延庭集。”
吴天德闻言,心中一喜,连忙道:“原来是呼延特使,久仰久仰,今日得见,实乃吴某之荣幸啊!”说罢,他又躬身行了一礼。
呼延庭集冷哼一声,并没有给吴天德好脸色看。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吴天德,似乎想要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吴天德被呼延庭集的气势所慑,心中不禁有些发虚。
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怒火,快步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的客气道:“呼延特使,不知我吴家何处得罪了圣碑宗?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封锁我家主宅?”
他的声音虽然尽量保持平静,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的一丝不满和质问。
毕竟,圣碑宗这样突然封锁吴家主宅,对吴家来说可是一件大事,稍有不慎,可能就会给吴家带来灭顶之灾。
见呼延庭集进来,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快步上前,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的客气道:“呼延特使,不知我吴家何处得罪了圣碑宗?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封锁我家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