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舞台边缘的金属栏杆微微反光。莎莉娜站在后台入口，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运动服侧兜。那粒温热的东西还在，贴着她的掌心，像一块不会凉的暖石。
她深吸一口气，火狐狸从旁边蹭过来，尾巴轻轻卷住她的小臂。布里卡隆也低吼一声，前爪在地上轻点两下，像是在打拍子。
“该我们了。”她说。
星玄靠在观众席后方的柱子上，双手插在裤兜里，银发被头顶的聚光灯照得有些发亮。他没往前坐，也没出声，只是盯着舞台入口的方向。灵汐坐在围栏边，抱着小树布偶晃脚丫，嘴里哼着一段没人听过的调子。
音乐响起。
莎莉娜带着布里卡隆走上舞台，脚步刚迈出去，台下就传来一阵掌声。她抬头看了眼评委席，又迅速移开视线。太亮了，眼睛有点睁不开。
第一个动作是旋转接滑步，她起跳时用力过猛，落地那一瞬脚踝一歪，整个人差点摔出去。台下有几个人发出惊呼，连带着周围空气都紧了一下。
火狐狸耳朵抖了抖，布里卡隆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星玄眉头一皱，立刻压低声音，用赛亚人特有的低频震动哼出一段节奏——就是昨天训练时用来校准节拍的那个旋律。这声音普通人听不见，但对宝可梦来说，就像心跳一样清晰。
布里卡隆的耳朵动了动，步伐瞬间调整。
莎莉娜感觉到搭档的变化，呼吸慢慢稳了下来。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经换上了第二套动作组合。身体开始跟上音乐，手臂展开，脚步推进，一个翻身跃到中央。
灵汐这时举起小树布偶，对着舞台轻轻晃了晃。她没说话，只是继续哼歌，声音很轻，却刚好和音乐的副歌部分重合。那旋律钻进莎莉娜脑子里，唤起了昨天下午阳光洒在草地上的感觉——她跳完最后一遍时，星玄说“成了”的那个瞬间。
她嘴角扬了一下，主动加快节奏，提前进入高难度衔接段。
观众席前排，小智猛地从座位上坐直，皮卡丘也竖起耳朵，尾巴噼啪闪出几道小电火花。它不是在放电，是在激动。这种反应只有真正喜欢某个表演的人才会触发。
星玄注意到了，心里嘀咕一句：原来皮卡丘加油是这么个方式。
台上，莎莉娜完成了一组空中换位，动作流畅得像是练了一百遍。可她眼角余光扫到了记分板，评委已经开始打分，其中一个正在摇头，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了出来。
她的心跳又乱了。
肌肉记忆还在，但脑子开始算：还剩多少时间？有没有失误？能不能拿高分？
脚步一顿，下一个转身差点卡住。
就在她迟疑的刹那，手又摸到了侧兜里的那粒东西。不是为了取暖，也不是求安慰，而是突然想起昨晚星空下她说的话。
“我是为了自己跳的。”
她笑了。
不再看评分，也不再数节拍。她转头看向角落的火狐狸，发现它正原地蹦跳，尾巴摇得像风扇。它不是在等指令，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于是她临时改了编排，加入一段即兴旋转。布里卡隆立刻会意，配合释放叶刃，在空中划出三道绿色弧光。灯光穿过叶片，映出流动的光影，全场“哇”了一声，掌声哗地炸开。
星玄嘴角微扬：“行啊，临场发挥都敢加戏。”
灵汐晃着脚丫：“她现在才像个主角。”
最后三十秒，进入终章动作。需要腾空三周旋转，然后稳稳落地。这动作她在训练时最多完成两周，体力耗尽的情况下根本不敢试第三周。
音乐推到最高潮。
她助跑，蹬地，跃起。
可风向突然变了，一股侧风吹来，身体在空中轻微偏移。她咬牙强行扭转重心，但力量不够，眼看就要失衡。
星玄眼神一凝，悄然激活赛亚人血脉的一丝气场波动。这不是攻击，也不是飞行，而是一股极细微的上升气流，只集中在舞台中心区域，外人完全察觉不到。它不能让人飞，只能托一下，哪怕零点一秒。
够了。
灵汐同时闭眼，指尖轻敲星辰沙漏三下。
时间流速被冻结了0.3秒。
这不是改变结果，也不是替她完成动作。只是让她在空中看清了落点。
她看见了。
地板纹路，灯光角度，火狐狸抬头的眼神。
她调整姿态，收紧核心，完成第三周转体。
落地。
稳如磐石。
音乐戛然而止。
全场安静了一秒。
接着，掌声像海啸一样涌来。有人站起来鼓掌，有人吹口哨，小智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皮卡丘顺着他的胳膊爬到肩膀，尾巴高高翘起，噼啪放电不止。
莎莉娜站着没动，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脸颊滑下。布里卡隆喘着粗气，但眼神明亮，低头蹭了蹭她的腿。
她望向观众席后方。
星玄依旧靠着柱子，双手插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冲她点了点头。
灵汐从围栏上跳下来，蹦了两下，举起小树布偶挥了挥。
莎莉娜笑了，抬手抹了把脸，然后用力握拳，朝他们比了个“耶”。
系统提示音在星玄脑海中响起：【任务进度+8%】
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灵汐抱着小树布偶走过来，仰头看他：“这一次，我没替她做决定。”
星玄点头：“她自己跳完了。”
“而且加了戏。”灵汐笑嘻嘻，“挺有想法。”
“就是消耗太大。”星玄扫了眼舞台，“最后那一下，全靠一口气撑着。”
“但她撑住了。”灵汐晃了晃脚丫，“你看火狐狸，到现在还在原地蹦。”
确实，火狐狸还在角落跳来跳去，像是庆祝胜利。
莎莉娜弯腰抱住布里卡隆的脖子，额头抵着它的脑袋，说了句什么。布里卡隆低吼两声，像是回应。
评委开始讨论评分。
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来，脸上带着标准笑容：“接下来，请等待最终成绩公布——”
小智还在鼓掌，帽子被风吹走了都没发现。皮卡丘抓着他的头发保持平衡，尾巴依然闪着电。
灵汐忽然抬头，看向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舞台中央。
莎莉娜站直身体，擦了擦汗，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星玄身上。
她张了嘴，似乎想说什么。
星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