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的晨露刚沾湿还魂花的花瓣,小豆子就提着水壶跑到潭边 —— 他种在花田旁的漠风草,竟冒出了银灰色的嫩芽,细弱的茎秆顶着两片小叶,在朝阳下泛着淡淡的光。“长出来了!漠风草长出来了!” 他兴奋地喊,声音惊醒了趴在田埂上的花狗,狗尾巴甩着,凑过来用鼻子轻碰嫩芽,却被小豆子轻轻推开:“别碰,刚长出来嫩着呢!”
苏清鸢和陆沉舟恰好路过,看着那片冒芽的漠风草,眼底满是笑意。“木合先生说这草耐旱,没想到在灵脉边长得这么快,” 苏清鸢蹲下身,指尖拂过草叶,“等再长些,就能采来做驱虫剂了,以后护灵队的药剂,就真的是青峰山和西漠的‘合心药’了。” 陆沉舟掏出罗盘,金光在草田上方扫过:“灵脉的灵气顺着根须绕着草茎走,这草已经沾了灵脉的暖,冬天也冻不坏了。”
学堂的木门刚推开,孩子们就举着自制的草药标本涌进来 —— 有的用麻线系着润心草,有的用竹片夹着醒神菊,还有个小姑娘捧着片刚采的金纹草,叶片上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小豆子哥,今天教我们认漠风草吗?” 最小的孩子拽着小豆子的衣角,眼睛盯着他手里的草芽标本,“我娘说,学会认草,以后也能帮着护灵队巡逻呢!”
小豆子把标本放在学堂的木桌上,用小石子压住边角 —— 银灰色的草叶衬着粉紫的还魂花标本,倒像幅小巧的画。“漠风草是西漠来的草,” 他站在桌前,像模像样地模仿苏清鸢讲课的样子,“叶背有细细的绒毛,摸起来有点扎手,烧着的烟能驱蛊,混着还魂花粉用,效果更好……” 说着,他从布包里掏出个小陶罐,倒出点漠风草焦粉,撒在还魂花标本旁,粉粒刚落地,就有只小甲虫从窗缝钻进来,一碰到粉圈就掉头飞走了,引得孩子们一阵惊呼。
阿默提着新刻的 “草药图谱木牌” 走进来,牌上除了之前的还魂花、清灵草,又添了漠风草的图样,旁边还用小字标着用法:“这牌挂在学堂门口,孩子们认不全的,看着牌就能想起来。” 他还带来了个好消息 —— 邻村的少年托人送来了手抄的 “山涧薄荷用法”,说薄荷煮水混着驱虫剂,能让药剂带点清凉味,夏天巡逻时用着不呛人。“你看,” 阿默把纸条递给小豆子,“这就是传承啊,你教他认腐心蛊,他就给你送薄荷的法子,慢慢的,大家手里的‘护灵方’就越来越全了。”
正午的晒谷场,王婶正带着几个妇人做 “漠风草糕”—— 把磨碎的漠风草粉混进面粉里,裹上灵泉水浸过的蜜枣,蒸出来的糕带着淡淡的草香。“巡逻队下午要去邻村换班,带些糕去,” 王婶把刚出锅的糕放进竹篮,“邻村的人帮我们看着山道,也该尝尝青峰山的新点心。” 李伯则在一旁修补巡逻用的竹盾,盾面上除了清邪膏,还多了层漠风草纤维,用松针汁粘牢:“上次去黑沙窝,木合先生说这样能防沙磨,我试着做了个,果然耐用。”
午后,林阿牛带着护灵队新队员去邻村换班,小豆子也跟着去 —— 他要把漠风草发芽的消息告诉邻村的少年,还要送些刚晒好的还魂花干。刚到邻村联络点,就看到少年举着个陶罐在路口等:“小豆子哥!我按你教的,用漠风草粉和薄荷煮了水,你尝尝,是不是比之前的驱虫剂清凉?” 小豆子接过陶罐,抿了一口,薄荷的清爽混着漠风草的淡香,果然不呛人:“好!我们回去就加进护灵队的药剂里,以后夏天巡逻,大家就不用捏着鼻子撒药了!”
傍晚时分,通玄玉佩突然震动,玄机子传来木合的消息 —— 西漠的漠风草田里,也种上了青峰山的还魂花种子,虽然只冒了点绿芽,但驱邪师们都说,这花沾了西漠的风,比在青峰山长得更精神。“木合先生还说,下个月汇合时,要带西漠的‘沙枣糕’来,和我们的漠风草糕换着吃,” 苏清鸢笑着把消息告诉众人,“以后跨山的路上,不仅有守护的法子,还有互相惦记的点心呢。”
学堂的灯亮到了入夜,小豆子在本子上画下漠风草和还魂花共生的样子,旁边写着:“漠风草护灵脉,还魂花暖漠沙,合在一起,就是最好的守护。” 孩子们围在他身边,看着画,有的说要学种漠风草,有的说要学做跨山的联络牌,小小的屋子里,满是叽叽喳喳的期待。
护灵队的巡逻灯笼又亮了,新队员们举着挂着漠风草囊和还魂花囊的灯笼,走在山道上。灯笼光映着路边新挂的木牌,牌上的漠风草和还魂花图样,在夜色里格外清晰。远处的邻村,也亮着点点灯火,那是村民们在按护灵队教的法子,给田边的草药浇水;更远处的西漠,驼队的铃铛声隐约传来,该是木合带着驱邪师在巡逻。
苏清鸢和陆沉舟站在护灵潭边,看着那片冒芽的漠风草,看着远处延伸的灯笼光,心里满是踏实。“以前总怕传承断在我们手里,” 苏清鸢轻声说,“现在才知道,只要有人学、有人教、有人想着把法子传给更远的人,传承就永远不会断。” 陆沉舟握着她的手,罗盘的金光与还魂玉的碧光交织在潭水里,映着漠风草的嫩芽:“就像这草,从西漠到青峰山,沾了灵脉的暖,就扎了根;守护的信念,从青峰山到西漠,沾了人心的暖,也会永远扎下去。”
夜风拂过,漠风草的淡香混着还魂花的清甜,飘向山道,飘向邻村,飘向遥远的西漠。青峰山的灵脉还在流淌,漠风草的嫩芽还在生长,学堂里的孩子们还在念着草药的名字 —— 这就是最好的传承,是跨山越岭的守护,是一代又一代人手里递着的薪火,永远明亮,永远绵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