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严冬里,除了刺骨的寒冷和饥饿,另一种更隐蔽的威胁也在蔓延。池田浩二在持续的高压搜捕未能彻底铲除抵抗力量后,开始变换策略。他授意76号和伪政府,搞起了所谓的“中日亲善”活动,举办一些文艺演出、慈善施粥,试图营造“和平共荣”的假象,软化民众的抵抗意志。同时,他也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始终无法抓获的“硬骨头”。
顾清翰的名字,自然在名单前列。池田不相信有人能完全抵挡利益的诱惑,尤其是在这种极端困苦的环境下。
一天傍晚,天色阴沉。顾清翰刚回到藏身的阁楼,阿成就神色紧张地递给他一张折叠的小纸条。“队长,一个不认识的小孩送来的,说是给‘顾先生’。”
顾清翰心头一紧,警惕地打开纸条。上面没有署名,只用印刷体写着简短的时间和地点:“明日下午三时,静安寺路清风茶楼雅座一叙。有要事相商,关乎前程。” 语气客气,却透着不容置疑。
“是陷阱?”阿成低声问。
顾清翰沉吟片刻,摇摇头:“不像直接抓人。可能是想‘谈谈’。”他冷笑一下,“池田坐不住了。”
第二天,顾清翰没有亲自去。他让大壮扮成茶客,提前去茶楼暗中观察。大壮回来报告,雅座里确实只有一个穿着体面长衫、像教书先生的中年男人,周围没发现埋伏。
顾清翰决定冒险一见,但做了周密安排。他准时出现在茶楼,但在对面店铺安排了阿成望风,并规划了好几条撤离路线。
雅座里,那中年男人见到顾清翰,起身拱手,笑容可掬:“顾先生,久仰大名,冒昧相邀,还请见谅。”他自称姓钱,是某文化协会的理事。
茶水上来后,钱先生先是感慨时局艰难,民生多艰,然后话锋一转,开始赞扬顾清翰是难得的人才,不应埋没于此等乱世。“像顾先生这样的俊杰,若能顺应时势,为‘和平建国’出份力,前途必不可限量啊。”他暗示,只要顾清翰愿意“合作”,金钱、地位、甚至安全离开上海的机会,都可以谈。
顾清翰静静听着,面无表情。等对方说完,他放下茶杯,声音平静却冰冷:“钱先生的好意,顾某心领了。但道不同,不相为谋。顾某虽是一介布衣,也知民族大义,苟利国家生死以。”
钱先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又劝了几句,见顾清翰态度坚决,便叹了口气:“顾先生高义,令人敬佩。既然如此,钱某也不便强求。只是……如今上海形势复杂,顾先生若改变主意,可随时到协会找我。”他留下了一张名片。
顾清翰没有接名片,站起身:“不劳费心。告辞。”
离开茶楼,确认安全后,顾清翰的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次接触,虽然是敌人的利诱,但也是一个机会。池田想利用他,他何不将计就计?
几天后,顾清翰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放出一个消息:有重要人物近期将在南市某废弃仓库秘密集会,商讨“重大行动”。这个消息的细节半真半假,地点是真实的,但时间和人物完全是虚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