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的晨霜还凝在弹孔累累的城墙上，就被一阵尖锐的空袭警报撕得粉碎。林峰猛地从战壕里弹起来，望远镜里，三十多架日军轰炸机组成的编队像黑云压过天际，机翼下的炸弹舱门正缓缓打开——这次不是零散轰炸，是地毯式覆盖的架势。
“隐蔽！快进防空洞！”他嘶吼着拽过身边一个愣神的小兵，刚扑进掩体，第一波炸弹就砸在了阵地前沿。泥土混着碎石腾空而起，又重重砸在防空洞的木板顶上，粉尘簌簌往下掉。赵雅死死护住怀里的急救箱，箱角磕在石头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却只顾着按住身边伤员的伤口：“别慌，炸不到这里！”
防空洞外，日军的炸弹像雨点般落下，原本就残破的战壕被夷平了大半。马占山蹲在林峰身边，手里的军刀柄被攥得发白，刀身的缺口还留着昨天跟蛇眼拼杀的痕迹：“这群鬼子是疯了！之前被打退三次，这次竟调来了这么多飞机！”
林峰没回话，耳朵贴在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炸弹爆炸的巨响，还有越野车引擎的轰鸣声。他脸色骤变：“是蛇眼！他们跟日军联手搞立体进攻了！”
果然，空袭刚停，外面就传来重机枪的咆哮。陈刚的声音透过通讯器炸响：“队长！蛇眼的越野车冲进来了！足足二十辆！日军步兵跟在后面，起码五千人！”
众人立刻冲出防空洞，眼前的景象让人头皮发麻：蛇眼的黑色越野车在阵地间横冲直撞，车顶的重机枪扫得守军抬不起头；日军步兵组成密集的冲锋队列，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扑，手里的掷弹筒不断往战壕里发射榴弹。一个守军士兵刚探出脑袋，就被蛇眼的精准射击爆头，尸体软软倒在泥浆里。
“陈宇！打掉蛇眼的机枪手！”林峰扛起火箭筒，瞄准最前面的一辆越野车。陈宇早已趴在西侧的断墙后，狙击镜锁定了车顶的机枪手，子弹穿过硝烟，对方的头盔瞬间崩裂。可下一秒，另一辆越野车的机枪手立刻补位，火力丝毫没减。
陈刚架起刚从系统里领到的高射机枪，原本是用来打飞机的，此刻却放平了枪口对着日军步兵群扫射。子弹织成的火网扫过，日军像割麦子般倒下一片，他红着眼吼道：“来啊！狗娘养的！看谁先死绝！”肩膀的绷带被后坐力震得崩开，鲜血顺着胳膊流进枪托，他却浑然不觉。
蛇眼的战术远比日军刁钻。他们的越野车突然分成两队，一队正面牵制，另一队绕到阵地后方，目标直指赵雅的救护点。刀疤男站在领头的越野车上，举着战术刀狂笑：“先宰了你们的医生，看谁给你们治伤！”
赵雅刚给一个断腿的士兵缠好绷带，就听到身后传来刹车声。她立刻抓起身边的步枪，对着冲进来的蛇眼队员扣动扳机。子弹打在对方的防弹衣上，只留下一个白印，队员狞笑着扑过来。就在这时，几个能勉强起身的伤员突然挡在她面前，手里攥着石头和短枪：“赵医生快走！我们挡住他们！”
“别过来！”赵雅大喊，却被伤员们推到后面。一个胸口中弹的士兵抱着蛇眼队员滚进弹坑，拉响了最后一颗手雷：“跟你们同归于尽！”爆炸声中，赵雅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抓起地上的手术刀，转身刺向另一个冲过来的敌人。
“后方告急！赵雅撑不住了！”通讯器里传来伤员的嘶吼。林峰心里一紧，刚要带人回援，日军的装甲车突然从东侧冲了过来，炮口对准了战壕的核心区域。“陈刚！拦住装甲车！”他吼道，自己则抓起两颗手雷，往后方冲去。
刚跑出几十米，就看到刀疤男正掐着一个伤员的脖子，逼问系统核心的位置。“放开他！”林峰嘶吼着甩出一颗手雷，刀疤男慌忙躲开，手雷在旁边炸开，碎石溅了他一身。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刀疤男的战术刀招招致命，林峰的匕首却带着拼命的狠劲，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对方虎口发麻。
“你们这群外来者，根本不懂这片土地的规矩！”林峰猛地踹中对方的膝盖，匕首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深疤。刀疤男疼得闷哼一声，后退几步举枪瞄准：“我只要系统，谁挡我谁死！”
就在这时，陈宇的子弹突然飞来，打飞了刀疤男的手枪。林峰趁机扑过去，匕首抵住他的咽喉：“说！为什么帮日军？”
刀疤男冷笑一声，突然吹响了脖子上的哨子。远处的蛇眼队员立刻撤退，越野车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们只是拿钱办事！”他咳出一口血，“日军给了我们足够的军火，要的就是江桥……还有你们的命！”
林峰刚要追问，东侧突然传来陈刚的欢呼：“装甲车被打爆了！日军退了！”他抬头望去，日军的冲锋队列果然在溃散，蛇眼的越野车已经消失在公路尽头，只留下满地尸体。
马占山拄着军刀走过来，军装被鲜血浸透，身后的守军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他看着林峰手里的刀疤男，眼神锐利如刀：“这群杂碎，比鬼子还可恨！”
林峰刚要说话，刀疤男突然狂笑起来：“你们以为赢了？日军的主力明天就到！还有……我们在你们的水塔里下了毒！”
众人脸色骤变。赵雅立刻冲向水塔，打开井盖一闻，一股刺鼻的苦味扑面而来。“是砒霜！少量就会致命！”她脸色惨白。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水源污染，根据战况奖励“水质净化设备”1套，可净化10吨水源，但需两小时操作时间。】
“立刻净化水源！”林峰吼道。可刚安排好人员，远处的天际线又出现了黑影——这次不是飞机，是日军的骑兵部队，尘土滚滚，一眼望不到头。
刀疤男被押着走过战壕，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笑得愈发疯狂：“我说过，你们活不过明天！日军的‘死亡骑兵’来了，这次……没人能救你们！”
林峰握紧拳头，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队员和伤员，又看了看远处的骑兵洪流，心里涌起一股决绝。他举起步枪，对着天空嘶吼：“龙魂在！江桥在！想过去？要踏过我们的尸体！”
“龙魂在！江桥在！”残存的士兵们跟着嘶吼，声音震彻旷野，盖过了骑兵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