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边境哨所的第一个夜晚,我几乎没怎么睡好。
原因有三:其一,严重认床。从家里柔软的床铺到枫叶镇奶奶家的炕头,再到这硬邦邦、带着潮气的地铺,我的身体发出了强烈的抗议信号。其二,也是最主要的噪音和物理干扰源——漩涡鸣人。这家伙睡觉岂止是不老实,简直是在进行无差别体术演练!辗转反侧、拳打脚踢、磨牙说梦话……我躺在他和佐助中间,感觉自己不是睡在铺位上,而是守在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起爆符旁边。一晚上,我至少暗中踹了他小腿三次,才勉强阻止了他把脚丫子怼到佐助脸上或者把我当成抱枕的企图。内心无数次涌起用【生死符指】让他安静到天亮的冲动,最终还是靠着我四十年前世修来的“忍”道压了下去。其三,则是来自另一侧的“精神攻击”。佐助睡觉倒是很安静,几乎一动不动,像尊冰雕。可就在后半夜,万籁俱寂(除了鸣人的鼾声),只有风声呜咽时,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用那种压抑到极点的、带着一丝颤抖和恨意的声音,含糊地吐出几个词:“……哥哥……复仇……一个……不留……”
那声音虽轻,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耳膜,瞬间驱散了我刚积累起来的一点睡意。
我:“……”
靠!这俩货,一个物理攻击,一个精神污染,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躺在中间,仰望着帐篷顶模糊的阴影,内心充满了身为“缓冲带”的悲凉。感觉就差把黑眼圈直接糊在脸上了。还好老子……哦不,是本姑娘我练过【先天混元一气功】,内力深厚,运转几个周天,勉强能驱散疲惫,维持住表面的精神,不至于真的顶着一对熊猫眼出去见人,形象还是要的。但这“毁容”级别的睡眠环境,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
清晨,边境清冷的空气透过帐篷缝隙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伊鲁卡老师的哨声准时响起,如同催命符。我顶着内心深处的疲惫感,动作利落地爬起来,顺便用脚(稍微带了点力道)“提醒”了一下还在流口水的鸣人。佐助几乎在哨声响起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而冰冷,仿佛昨晚那句梦呓只是我的幻觉。
早餐是营地提供的简单饭团和味增汤,味道只能说管饱。随后便是任务分配。今天开始,我们将分组跟随边境的常规巡逻小队进行例行的边境巡逻,当然,“叶影”小队的成员也会分别跟随我们这些学生小队,既是保护,也是监督教学。我们三个,被分配由猿飞烈斗前辈带领。
猿飞烈斗,那个红色短发、性格豪爽的火遁专家,看到我们三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哟,三个小家伙,今天跟着我,可别掉队啊!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边境巡逻是什么样的!”
就这样,我们为期三天的边境巡逻体验,正式开始了。
第一天的巡逻路线,是沿着哨所外围相对平缓的山脊线进行。巡逻小队由一名经验丰富的中忍担任队长,带着两名下忍,加上我们第七班和猿飞烈斗。
烈斗前辈并没有过多干涉巡逻小队的行动,而是跟在我们身边,时不时低声指点。
“注意脚下,”他看着鸣人差点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提醒道,“边境的地形复杂,任何不自然的痕迹都可能是陷阱或伪装。”
“观察植被,”他指着一处看似普通的灌木丛,“看那里的断口,新旧程度?方向?可能是人经过时不小心刮断的。”
“学会利用风声掩盖自己的脚步声。”他对佐助说,佐助默默点头,调整了步伐。
巡逻小队队长则更注重实战细节。
“保持警戒队形,间隔不要超过五米,确保彼此在视线范围内。”
“注意岩壁和地面颜色不一致的地方,那可能是伪装的岩隐忍者。”
“感受查克拉波动,哪怕再微弱。”
我跟在队伍中段,一边听着教导,一边全力运转【太虚神照】。感知范围虽然刻意压制,但精度却提升到极致。我能“看”到脚下土层细微的压实程度差异,能“听”到远处岩石缝隙中昆虫爬动的微响,能隐约感受到空气中那极其淡薄的、属于不同个体的查克拉残留痕迹。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整个世界在以另一种方式向我展开其细节。
鸣人一开始还很兴奋,东张西望,但在烈斗前辈和队长的几次警告后,也老实了许多,努力学着观察。佐助则一如既往的沉默专注,他的写轮眼虽然没开,但观察力本就惊人,时常能发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一整天下来,除了发现几处可能是野生动物留下的痕迹外,并无任何异常。但那种时刻紧绷的警戒状态,以及对环境细致入微的观察要求,让所有人都感到精神上的疲惫。回到营地时,连鸣人都没了咋呼的力气。
第二天的路线深入了一些,进入了一片岩石嶙峋、沟壑纵横的区域。今天的教学重点是追踪与反追踪。
巡逻小队队长在一处背风的岩石下停了下来,指着地面一些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模糊印记:“看这里,很轻微的擦痕,方向指向东北。结合昨天我们在西边发现的类似痕迹,可能有一小股力量在试探性渗透。”
他详细讲解了如何通过脚印的深浅、间距、泥土带向来判断目标的数量、体重、移动速度甚至状态。如何利用环境(如露水、蜘蛛网)来判断痕迹的新旧。
烈斗前辈则补充了反追踪的技巧。
“如何消除自己的脚印和气味。”
“如何利用逆向思维选择行进路线。”
“记住,你们在追踪别人的时候,也可能成为别人的目标。”
下午休息时,巡逻小队甚至模拟了一次小范围的追踪演练。我们三个作为“被追踪者”,需要在一定区域内隐藏并移动到指定地点,而巡逻小队则负责追踪。
这简直是我的主场!【云风游天步】让我踏雪无痕,【幕后老六】让我存在感降到最低,【太虚神照】则能提前感知到追踪者的位置。我甚至能分出心思,用【无间影杀·万刃归藏】的技巧,小心翼翼地操控一些落叶和石子,制造出虚假的移动痕迹,误导追踪者。
结果自然是巡逻小队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尤其是被我布下的疑阵引向了完全错误的方向。最后还是烈斗前辈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更广的感知范围,才大致确定了我们的方位。
演练结束后,巡逻小队队长看着我们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多看了我几眼,带着惊讶和赞赏。烈斗前辈更是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差点把我拍进地里),大笑道:“哈哈哈!干得漂亮,小樱!没想到你在潜行和布置陷阱方面这么有天赋!真是人不可貌相!”
鸣人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好像被夸奖的是他一样。佐助也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少了一丝平时的漠然,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认可?
第三天,巡逻路线靠近了一片相对开阔的谷地,这里也是疑似渗透路线之一。气氛比前两天更加凝重。
果然,在中午时分,一直保持【太虚神照】全开状态的我,率先感知到了异常。
“烈斗前辈,队长,”我压低声音,指向十一点钟方向的一片乱石区,“那边,大概五百米,有微弱的、非自然的查克拉波动,数量三,潜伏状态,带着土属性的厚重感。”
巡逻小队队长立刻打了个手势,全员瞬间进入战斗状态,隐蔽起来。烈斗前辈眼中精光一闪,低声道:“确认,是岩隐的侦察小队。看来他们也在试探。”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我们,或者至少感知到了危险。双方隔着几百米的距离,陷入了诡异的对峙。没有喊话,没有动作,只有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碰撞。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那沉稳而隐蔽的查克拉,如同埋藏在地底的岩石。他们极有耐心,一动不动。
我们这边同样如此。巡逻小队经验丰富,隐蔽得极好。鸣人虽然紧张,但也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佐助的手已经按在了忍具包上,观察着远处的查克拉流动。
烈斗前辈对我们做了个“保持安静,等待”的手势。他本人则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一旦对方有任何异动,恐怖的火焰就会瞬间喷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这种无声的对峙,比拼的是耐心、意志力和感知能力。我甚至能听到自己体内内力流转加速的微弱声音。
终于,在僵持了约半小时后,那三股查克拉开始缓缓向后移动,如同潮水般退去,最终消失在我的感知范围内。
“走了。”烈斗前辈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锐利,“看来他们今天不打算硬碰硬。干得好,尤其是春野樱,你的感知非常及时、准确!”
巡逻小队队长也投来赞许的目光。
回营地的路上,气氛轻松了不少,但每个人都明白,今天的遭遇意味着什么。边境,从来都不是绝对安全的。我们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与敌人近在咫尺的紧张感。
连续三天的巡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我们学到了远比在学校里更多的实战知识:环境观察、痕迹分析、追踪与反追踪、潜伏隐蔽、乃至与敌人的无声对峙。每一天都充满了新的挑战和收获。
晚上,再次躺进那顶让人又爱又恨的帐篷时,听着身旁鸣人依旧吵闹但似乎习惯了的鼾声,以及佐助那边传来的、依旧清冷却不再让人觉得突兀的寂静,我忽然觉得,这挤得要命的帐篷,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毕竟,我们是一起经历过紧张对峙的“战友”了。虽然,一个鼾声如雷,一个梦话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