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通道里的滋味,绝不是“传送”两个字能概括的——那分明是把生物塞进滚筒洗衣机开最高速甩干,再扔进蹦迪现场用“债务催缴魔音”当bGm的双重酷刑。
麻薯觉得自己快被甩成一颗会尖叫的qq糖了。浑身银白的绒毛拧成了麻花,每根毛尖都在空气中划出绝望的小弧线;颊囊里藏了三天的备用瓜子飞出来,刚飘到眼前又被乱流吸回去,在它嘴里来来回回“荡秋千”。它把尾巴缠在自己圆滚滚的腰上,缠得像根粽子绳——这可是它最后的“鼠生支柱”,要是连尾巴毛都被空间之力薅成蒲公英,它就真成“秃毛麻薯”了。
“噗叽——!(我的生态泥罐!要转成陀螺啦——!)”小绿的尖叫裹在黏糊糊的泥腥味里,它抱在怀里的“新款智能生态泥”罐子转得飞快,罐口洒出的灵渣像彩虹碎渣,有的还粘在它圆溜溜的脑门上,活像顶了颗亮晶晶的青春痘。
“呱!尾巴!我的尾巴尖!”多嘴扑腾着翅膀去抓自己飘起来的尾毛——那几根毛被乱流吹得笔直,像根会晃的蒲公英绒毛,它啄了三次都扑空,最后眼睁睁看着毛飘进一团黑色旋风里,“我的盛世美颜!少了一根毛都不完美了!”
“喵呜——!(蠢货!看住我的灵渣!)”阿肥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它那只绣着金线的灵渣罐早就摔开了,罐子里的灵渣洒出来还不安分,有的在半空转着圈唱跑调的小调,有的粘在它油光水滑的猫毛上,把它的“赛级猫毛”弄成了“杂毛拖把”。
就在这一片“鸡飞鼠跳”的惨叫声中,混沌里突然炸开一个光点——不是那种微弱的星光,是像打开了冰箱门似的、亮得晃眼的白光!
“吱!(抓紧!要撞墙了——不对!要着陆了!)”麻薯刚喊完,一股离心力猛地把它按在乱流里,感觉五脏六腑都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下一秒,就是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啪叽”声——
麻薯像颗被捏扁的糯米团子,砸在一片软乎乎的东西上,刨花弹起来钻进它的耳朵、鼻孔,痒得它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还顺便打出一颗藏在鼻毛里的瓜子。小绿摔在隔壁笼子的“彩色垫料”里,直接陷进去半个身子,只露出个圆脑袋,嘴里还叼着一撮粉色垫料,活像个刚从机里捞出来的小雪人。多嘴更惨,它“啪叽”拍在栖木上,翅膀张成个“大”字,嘴里还卡着半颗没来得及咽的坚果。阿肥则优雅(才怪)地滚进猫窝,压塌了半边电热毯,尾巴尖还勾着一根飞进来的羽毛。
“破产联盟”全员摊在各自的“领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麻薯甩了甩脑袋上的刨花,试图把钻进眼睛里的木屑弄出来——结果越揉越花,差点把自己的眼球当成瓜子啃。等它终于看清周围,当场就“吱”出了颤音:头顶是透明的亚克力板,像块巨大的“天空”,外面摆着比它还高的货架,上面挂着“仓鼠豪华别墅套装(送迷你按摩滚轮)”“鹦鹉学舌速成包(附赠广场舞bGmU盘)”的牌子,字大得晃眼。空气中飘着奶香、木屑味,还有隔壁兔子笼里传来的胡萝卜干味,甚至……还有它同类的气息?
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床”:铺满了蓬松的苹果木刨花,角落里的粉色小跑轮上还贴着张泛黄的纸条,写着“建议每日跑满500圈,瘦成闪电鼠”;食槽里的瓜子堆得像小山,每颗都饱满得能反光,饮水瓶里的水清澈见底,还飘着一片薄荷叶——这待遇,比它在林博士实验室里的“鼠窝”豪华了不止十个档次。
麻薯:“吱?(这是……被抓去当宠物了?)”
它刚想抬头喊队友,就瞥见左边笼子里的小绿:那家伙陷在彩色垫料里,像块融化的抹茶年糕,正试图啃垫料的边角,结果垫料粘在它的嘴巴上,扯得它满脸绒毛都变白,活像戴了个劣质的面具。笼子上的标签写着“新款智能生态泥,净化空气,舒缓心情(请勿投喂)”,可小绿已经偷偷咬下来一小块泥,嚼得“吧唧”响,还朝麻薯递了递——那眼神分明是“噗叽(味道一般,比丹房废料差远了)”。
右边笼子的多嘴更离谱。它站在一根缠满彩带的栖木上,爪子扒着装满坚果的食盒,一边啄坚果一边扇翅膀,栖木上挂的小铃铛被它晃得“叮——呱!叮——呱!”响,活像在演奏“铃铛版鬼畜儿歌”。笼子标签上的“学舌金刚鹦鹉,包教包会”旁边,还被店员贴了张便利贴:“此鸟会唱《忐忑》,慎选!”
再远处,阿肥正趴在带猫爬架的豪华猫窝里,爪子搭在精致的陶瓷猫碗上——碗里的顶级猫粮拌着三文鱼冻干,冻干上还撒了层金色的肉松。它用舌头舔了舔爪子,又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冻干,那眼神像在品鉴红酒:“喵~(这冻干连鱼鳃的鲜味都没有,上次林博士给的三文鱼边角料,都比这香三倍。)”猫窝旁边的标签写着“退役赛级冠军猫,性格沉稳,血统纯正”,可阿肥刚说完,就打了个巨大的哈欠,露出的尖牙上还挂着一根猫毛,活像个没睡醒的大爷。
麻薯正看得发愣,一个穿粉色围裙、戴圆框眼镜的女店员走了过来,围裙上还印着“爱宠之家,萌宠皆天使”的字样。她一蹲下来,眼睛就像探照灯似的盯上了麻薯的笼子,突然拍了下手,声音拔高了八度:“小张!你快看!这只新来的银狐仓鼠!眼神也太灵动了吧!刚才送过来的时候还在昏迷,这才五分钟就坐起来‘思考人生’了!这绝对是咱们店的‘天选之鼠’啊!”
麻薯:“???(我只是脑震荡没缓过来啊!)”
它赶紧把眼睛瞪得圆圆的,又把爪子收到肚子下面,努力摆出一副“我只是一只会发呆的普通仓鼠”的表情——结果因为太紧张,尾巴尖的毛都竖了起来,像根小天线。
女店员根本没注意到它的“演技”,从口袋里掏出个价格标签牌,用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麻薯偷偷瞟了一眼,差点当场表演“仓鼠晕厥”:标签上写着“极品银狐,智商超群,会互动,可卖萌”,标价后面比旁边笼子的仓鼠多了个“+50”!
“就这么定了!”女店员把标签挂在笼子上,标签绳不小心缠在了麻薯的尾巴上。麻薯想挣脱,结果尾巴绕来绕去,最后缠成了一个毛线球。女店员看到了,眼睛更亮了:“哇!它还会表演尾巴打结!这50块加得太值了!”
麻薯:“吱!(身价涨了,可我怎么更慌了?!)”
它赶紧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混沌通道里能量耗得差不多了,脑门上那张当“路引”的符纸也烧成了灰,连点渣都没剩。最让它惊喜的是,之前一直缠着它的“债务魔音”居然消失了!是因为离债主太远,还是……符纸烧了把账单也烧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它就感觉爪子有点痒。低头一看,粉嫩的小爪子上,居然浮现出一个极其微小的金色符号——那形状,赫然是“梦魇契约符”的简化版!符号还一闪一闪的,像个劣质的LEd灯,照得它的爪子都泛着金光。
麻薯当场就想原地转圈尖叫:“吱!(这玩意儿是粘在灵魂上了吗?烧成灰都能烙回来?!)”它试图用牙齿啃爪子上的符号,结果咬到了自己的肉垫,疼得它“吱呀”叫了一声,还撞翻了食槽里的瓜子——瓜子撒了一地,有的还滚到了笼子外面。
“咦?这只仓鼠还会看自己的爪子,还会心疼瓜子?”女店员更惊喜了,掏出手机就想拍照,“太可爱了!我要发个朋友圈,就叫‘宠物店惊现会理财的仓鼠’!”
麻薯赶紧把爪子藏到屁股后面,又用身子挡住撒出来的瓜子,心里疯狂吐槽:“可爱你个瓜子皮!那是债务烙印!是卖身契!还有,那瓜子是我的储备粮,不是理财!”
它正想办法怎么“毁尸灭迹”,宠物店的门铃突然“叮咚”响了——一对穿得很时髦的年轻情侣走了进来,女生手里还拎着个“宠物零食大礼包”,一看就是来挑萌宠的。
女生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麻薯的笼子上,拉着男友就跑了过来,声音甜得发腻:“老公!你快看这只仓鼠!它刚才还在看自己的爪子,现在又在挡瓜子,好像在思考‘今天该吃几颗瓜子才不会胖’!这也太聪明了吧!”
麻薯:“吱!(我在想怎么逃出去啊!)”
它心里警铃大作——被领养可不是小事!万一新主人是个熊孩子,把它当成弹珠扔着玩怎么办?万一新家里有会看“爪相”的修真者邻居,看到它爪子上的债务烙印,直接把它抓去抵债怎么办?
它赶紧跳上粉色小跑轮,疯狂地跑了起来——跑轮转得飞快,风声在它耳边“呼呼”响,它的绒毛都被吹得贴在身上,活像一颗高速旋转的银白汤圆。它一边跑一边想:“快装成精力过剩的傻仓鼠!快让他们觉得我很吵!”
可女店员又适时地补了一刀:“这位客人您真有眼光!这只‘天选之鼠’可是咱们店的镇店之宝!我刚才亲眼看到它‘思考鼠生’,还会用尾巴打结呢!据说能听懂简单的指令,比如‘抬手’‘转圈’,可聪明了!”
男生来了兴趣,蹲下来对着麻薯说:“抬手!”
麻薯:“……(我不抬!)”
它把爪子藏得更紧了,还故意放慢了跑轮的速度,假装没听见。
女店员赶紧圆场:“哎呀,它可能有点害羞!毕竟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客人,紧张呢!”
女生笑得更开心了,伸手就想去开笼门:“没关系,我近距离看看它,说不定它就不怕我了!”
麻薯:“吱!(完了完了!)”
就在女生的手快要碰到笼门的时候,隔壁笼子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噗叽!”——是小绿!
不知道是不是新环境的垫料太“难吃”,小绿突然浑身一颤,猛地释放出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那味道像是过期臭豆腐拌着炼丹炉底灰,再混了点空间乱流的焦糊味,刚飘出来,就像无形的烟雾弹似的弥漫了整个区域。
“呃……这是什么味道啊?”女生赶紧捂住鼻子,头发都被味道熏得飘了起来。男生更夸张,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个N95口罩戴上,还拉了拉女生的胳膊:“要不……我们再看看别的吧?”
女店员的笑容也僵住了,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地上。她赶紧指着小绿的笼子,强行挽尊:“这……这是新款生态泥的‘净化演示’!对!就是这样!它在吸附空气中的异味呢!你看,现在是不是觉得空气清新多了?”
“清新个鬼啊!”多嘴突然在隔壁笼子里怪叫起来,还模仿起了屁声:“呱!噗——嘟噜噜——!绿色的那个放屁啦!臭死鸟啦!”它一边叫一边扑腾翅膀,把笼子里的坚果壳扇得满天飞,有的还砸在了女生的肩膀上。
阿肥也适时地添了把火。它从猫窝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露出的尖牙闪着寒光,眼神斜瞟着那对情侣,像在说“再靠近就挠你”。打完哈欠,它还故意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猫碗,冻干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吓得女生往后退了一步。
那对情侣对视了一眼,讪讪地说:“那……我们去看那边的垂耳兔吧。”说完,就赶紧捂着鼻子跑了。
危机终于解除。
麻薯瘫在跑轮边,爪子还在微微发抖。它看着旁边笼子里的小绿——小绿因为释放了“生化武器”,颜色都黯淡了几分,正趴在垫料上喘气,嘴角还沾着点泥;多嘴还在啄坚果壳,嘴里念叨着“呱!臭死了!下次再放,我就把你的泥罐掀了!”;阿肥则重新趴回猫窝里,继续舔它的爪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麻薯心里百感交集:“吱……(革命尚未成功,鼠鼠仍需努力啊……)”
它抬头望向宠物店的窗户——窗外是被高楼分割得七零八落的天空,几只鸽子飞过,还拉了坨屎在窗玻璃上。麻薯盯着那坨屎,突然豪情万丈起来:“龟爷!张老头!林博士!你们等着!我麻薯,就算在宠物店打工攒瓜子,也一定会杀回去!把欠你们的债……(算了,还是想办法赖掉吧)把属于我的自由夺回来!”
当然,当务之急是先补充体力。它看着食槽里的瓜子,咽了咽口水:“越狱也是需要能量的,尤其是……还得带上这帮不靠谱的队友。”
它爬进食槽,抓了一把瓜子塞进颊囊——颊囊鼓得像两个小球,差点把它的脑袋都压歪了。转身的时候,它不小心撞到了笼子壁,几颗瓜子掉了出来。它赶紧蹲下去捡,嘴里还“吱唔吱唔”地念叨:“这颗是给小绿的,它放毒气消耗大;这颗给多嘴,别让它再乱喊;这颗给阿肥……算了,它自己有冻干,不给了!”
刚说完,就看到阿肥把一颗三文鱼冻干推到了猫窝边,用尾巴扫了扫,眼神飘向麻薯,像在说“拿去,别饿死了还得我救你”。
麻薯:“……(算你有点良心。)”
它偷偷把冻干藏到刨花下面,又抓了颗瓜子塞进嘴里——“咔嚓”一声,瓜子仁的香味在嘴里散开。麻薯眯起眼睛,心里想:“鼠生艰难,但瓜子好吃。先吃了这颗,再想越狱的事!”
(隔壁的多嘴:“呱!麻薯!分我一颗瓜子!不然我就告诉店员你藏冻干!”
麻薯:“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