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乾坤仙国的皇位之争,并未因二皇子的退出而平息,反而随着三公主乾灵汐的崛起,进入了更加扑朔迷离的新阶段。
东域的暖风并未能吹散所有阴霾。随着三公主乾灵汐在皇位之争中声名鹊起。
势力逐步壮大,原本依附于影煞的暗刃部分核心成员,那些早年跟随他刀口舔血、建立起盗匪基业的老部下们,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他们习惯了肆无忌惮的劫掠和分成,对于影煞近年来愈发倾向于听从莫凡和乾灵汐调遣。
行事风格也似乎有所“收敛”(在他们看来)感到不满。利益的蛋糕似乎被重新划分,而他们觉得自己分得的份额变少了,束缚却变多了。
这股暗流,在影煞带着昆英从南域返回位于北地雪原的某个秘密据点休整时,终于爆发了。
据点设在一座常年被风雪笼罩的山谷中,厚重的积雪覆盖着黑色的岩石,寒风如同刀子般呼啸。
大厅内,篝火熊熊燃烧,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冰冷与肃杀。
以原暗刃三大头目——“血屠”、“鬼狐”、“残狼”为首,数十名核心老部下将影煞和莫凡、乾灵汐(他们恰好在与此处商议后续计划)围在了中央。
兵刃出鞘的寒光映照着跳动的火焰,也映照出他们脸上贪婪、不满乃至狰狞的神色。
“首领!”血屠,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率先开口,声音粗嘎。
“兄弟们跟着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快拿钱吗?可现在呢?
咱们暗刃都快成了那劳什子公主的私兵了!规矩多了,捞钱的路子却窄了!这口气,兄弟们咽不下去!”
鬼狐,一个眼神闪烁、身形瘦削的中年人,阴恻恻地接口:“是啊,首领。当初你说带兄弟们搏个前程,我们信了。
可现在前程没看到,反倒束手束脚。听说您这次救那二皇子,不但没拿到多少现钱,还倒贴进去不少兄弟和灵药?这买卖,做得也太亏了吧?”
残狼则直接得多,狼一般的眼睛盯着影煞,舔了舔嘴唇:“老大,兄弟们敬重你,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家业被外人掏空。
今天,要么你给兄弟们一个交代,重新划下道来,以后暗刃还是咱们兄弟说了算!要么……”
他的话没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乾灵汐站在莫凡身后,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愤怒。
她没想到,影煞一手培养起来的部下,竟然会在关键时刻逼宫。
莫凡神色平静,目光扫过这群面目狰狞的盗匪,最后落在站在众人之前,背对着他和乾灵汐的影煞身上。
他想看看,这个他一直觉得看不透的男人,会如何应对。
影煞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这些曾经的“兄弟”。
他脸上没有了往日那标志性的谄媚笑容,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极致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冰冷与……厌倦。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外面的风雪声:“我们在一起生活那么久。
一起喝酒,一起吃肉,好几次在地狱走一遭,再爬出来……”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血屠、鬼狐、残狼,以及他们身后那些熟悉或不甚熟悉的面孔。
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也曾一起分赃狂欢的“兄弟”。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们,”他的语气平淡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我们共同度过的这几十年……我其实是恨透你们了。”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连莫凡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
“你们这群……恶心的盗贼。”影煞,轻轻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吐出了最后几个字。
“蹭——!”
一声清脆凌厉的剑鸣骤然响起!并非是那柄漆黑小刀。
而是一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样式古朴、剑身闪烁着秋水般寒光的长剑!
剑光如匹练,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
站在最前面的血屠,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化为惊愕,头颅便已经冲天而起!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的脖颈断口处涌出,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蒸腾起一片血雾!
“首领你……!”
鬼狐和残狼骇然变色,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拔刀,但季尘的剑比他他们的动作更快!
剑光再闪!如同死神的叹息!
鬼狐的喉咙被洞穿,残狼持刀的右臂齐肩而断!
直到此时,血屠无头的尸体才轰然倒地。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外面风雪的呜咽。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老部下们,全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冰封,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手持滴血长剑,眼神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的男人。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厌恶这些部下。
今天的场面,不是他遭遇背叛,而是他忍耐了多年后,对这群如同蠢猪、蛆虫般令他作呕的盗贼们的……处决!
“莫凡,带公主走。”季尘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里,我要自己解决。”
莫凡深深地看了季尘的背影一眼,点了点头。
他拉住还有些发愣的乾灵汐的手,低声道:“我们走。”
两人的身形如同鬼魅般,瞬间从原地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空间波动。
临走前,莫凡的声音传入季尘耳中:“你自己,多保重。”
莫凡和乾灵汐刚离开,大厅内的盗匪们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恐惧又愤怒的嘶吼:“他杀了血屠老大!他背叛了我们!杀了他!”
“杀!”
剩余的数十名核心盗匪,其中不乏元婴期的高手,红着眼睛,挥舞着兵刃,如同潮水般涌向独自持剑而立的季尘!
季尘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解脱般的快意。
他长剑挥洒,剑光如龙,每一剑都蕴含着化神期修士的恐怖力量和精妙绝伦的剑意。
剑气纵横,寒光四射,不断有盗匪惨叫着倒下,残肢断臂与鲜血四处飞溅,将大厅染成了一片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