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缠刃忆旧约
美术馆断墙的烟尘里,腥气还没散干净,慕容雪肩胛骨的旧伤就被魔气勾得发疼,握刀的指节泛了白。墨色和服的下摆被风卷着,露出一小截莹白的小腿,肌肉绷得紧紧的——方才挡忍者毒针时攒的劲还没松,此刻被魔气一扰,连呼吸都带了点颤。
君墨尘早半步挡在她身前,淡青色的玄清真气像层软甲,把缠过来的魔气挡得严严实实。他低头看她额角的冷汗,声音软了些:“《黄帝内经》说‘通则不痛’,你这伤是郁气裹着旧疾,我帮你顺顺。”不等慕容雪应声,他指尖已经抵上她的肩胛骨,温热的真气缓缓渗进去,像温水浇过冻僵的筋脉。
慕容雪浑身一轻,却忍不住颤了颤——他指尖的温度透过和服料子传过来,烫得她心口发慌。她偏过头,看见他垂着眼的模样,睫毛长而密,在眼下投出浅影,竟和前世记忆里那个蒙古千户重合了。
“千户大人……”她无意识呢喃,声音轻得像叹息,“前世你在泉州港替我挡刀,伤口也是这样,我用波斯草药给你敷,你还说味道太冲。”
君墨尘指尖一顿,天眼骤然亮起,淡金色的光漫过两人周身。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元朝至元二十九年的泉州港,码头上飘着咸腥的海风。他披着重甲,肩胛上插着倭寇的短刀,血浸透了铠甲。帕丽达跪在他身边,手里攥着捣好的安息香草药,眼泪掉在他伤口上:“你再动,草药就敷不上了!”他却伸手,替她捡回被风吹落的金线:“你给我缝的铠甲还没好,我可不能死。”
“那时你总说,等商队安定了,就带我去看波斯的日落。”慕容雪的声音带了哭腔,伸手轻轻碰了碰君墨尘的肩膀,仿佛还能摸到前世的铠甲痕迹,“可后来……你被调去打倭寇,再也没回来。”
“我回来了。”君墨尘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瞬间安定,“这一世,不仅带你看波斯日落,还要把你缝的铠甲找回来——我记得埋在开元寺的银杏树下,树下还有你刻的帕字。”
“轰!”断墙突然再塌一块,黑气翻涌间,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影跳了出来,枯瘦的手里攥着骨杖,杖头的骷髅头冒着绿光:“腻歪够了吗?拿命来!”
慕容雪瞬间抽回手,武士刀出鞘,银亮的刀刃映着她冷艳的脸:“山口组的傀儡,也敢在我面前撒野!”她步法一转,波斯旋刃术的残影闪过,刀风直劈黑袍人咽喉。
黑袍人却不躲,骨杖一点地面,黑气凝成盾牌挡住刀势:“慕容雪,你的纯阴血,可是魔尊大人需要的祭品!”他突然吹了声口哨,四周的阴影里窜出十几个忍者,手里的短刀涂着绿油油的毒。
君墨尘真气暴涨,淡青色的气流如巨浪般推开忍者:“《论语》云‘以直报怨’,你们害阿雪前世商队覆灭,这一世,该还债了!”他指尖凝出玄清拳劲,一拳砸在黑袍人盾牌上,黑气瞬间溃散。
慕容雪趁机上前,武士刀刺穿一个忍者的手腕,却被另一个忍者从后偷袭。君墨尘眼疾手快,伸手揽住她的腰,旋身避开偷袭,两人贴得极近,他能闻到她发间的檀香,她能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
“小心!”慕容雪突然提醒,见黑袍人偷偷摸向展柜里的螺钿盘,她挥刀斩断黑袍人的手指,黑血溅在盘上。螺钿盘突然发出微光,盘底的金漆补角“咔”地裂开,一张羊皮纸掉了出来。
君墨尘弯腰捡起,天眼扫过纸面,脸色骤变:“是魔尊的封印图!还有一行波斯文……说下一个纯阴之体在佛罗伦萨的乌菲兹美术馆!”
“佛罗伦萨?”慕容雪还没反应过来,窗外突然传来教堂钟声,三束金色圣光穿透玻璃,落在地上凝成法阵。一个穿红色教袍的教士站在法阵中央,手里的十字架泛着冷光:“异端!勾结女巫,私藏魔图,今日必让你们魂归地狱!”
慕容雪立刻挡在君墨尘身前,武士刀直指教士:“梵蒂冈的人,也敢管东瀛的事?”
君墨尘却按住她的刀,眼底闪过冷光,真气在指尖凝成剑形:“《礼记》有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尔等以‘圣’为名,行杀戮之事,也配谈‘正义’?今日就让你见识下,玄清观的御剑之术!”
金色圣光与青色剑气在空气中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羊皮纸从君墨尘手中滑落,被风吹到展柜上,纸上佛罗伦萨的地图旁,竟缓缓浮现出一个女子的素描——金发碧眼,手持画笔,正是伊丽莎白的模样。
教士见势不妙,突然举起十字架,圣光暴涨:“圣焰焚身!”金色的火焰朝着两人扑来,君墨尘立刻揽住慕容雪后退,却见火焰中,教士的脸突然扭曲成魔族的模样:“君墨尘,佛罗伦萨,等着你送死!”
火焰越来越近,君墨尘却突然笑了,指尖的剑气更盛:“正好,我也想会会,下一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