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显然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燃烧着赤裸裸的欲望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仿佛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
他根本不给桑宁任何反应或挣扎的机会,双手抓住自己身上那件红色布衣的领口,猛地向两边一扯!
“刺啦——几声布帛撕裂的脆响,在寂静的新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件一百多年历史的喜服,竟被他直接粗暴地撕裂开来,随手扔到地上。
精壮的上身瞬间暴露在桑宁眼前。
古铜色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宽厚的肩膀、块垒分明且紧实的胸肌、以及那线条清晰、充满爆发力的腹肌。
无一不彰显着,非一日锤炼出的惊人力量和野性美。
汗水顺着他紧绷的肌理滑落,更添几分令人心悸的侵略性。
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一幕,让桑宁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所有的惊呼和挣扎都卡在了喉咙,只剩下瞪大的双眼,和因极度震惊而微张的唇。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
但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毫无阻隔地面对一具如此充满原始力量,和压迫感的躯体。
这和她印象中那个沉默、有时甚至冷峻的老鹰截然不同!
老鹰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她,仿佛她是落入陷阱的猎物。
他俯下身,滚烫的体温几乎要将桑宁融化,混合着酒气的强烈男性气息,将她彻底包围。
“等....等等!”桑宁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却微弱得如同蚊蚋,双手徒劳地推拒着他如山般压下的胸膛,触手之处却是一片坚硬滚烫。
桑宁双腿拼命踢蹬:“不要!鹰大哥……你放开我!你冷静点!”
她的挣扎在老鹰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反而更像是一种无意的撩拨,激得他呼吸越发粗重。
桑宁心急如焚,难道……
难道真的要被逼到绝境,必须动用那些她一直隐藏的、属于“桑宁”而不是这个山村小妇人的特工本事,来对付这个曾经救过她性命的男人吗?
她内心剧烈挣扎着。
老鹰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反应,喉间发出一声极低沉的、类似野兽满足般的哼声。
他的一只大手,轻易地捉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将它们固定在她的头顶上方,
另一只手,则开始不安分地探向她的衣襟。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看来真的要彻底生米煮成熟饭了!
就在老鹰滚烫的唇即将落下,他的大手也即将扯开她嫁衣的最后一刻——
压在她身上的沉重身躯,突然猛地一僵!
所有动作瞬间停止。
只见老鹰原本灼灼发亮,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和迷茫。
他浓密的剑眉紧紧皱起,似乎在努力对抗着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保持清醒,但眼皮却像有千斤重,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
“你.....”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那杯酒有问题。
锐利的目光试图聚焦在桑宁脸上,却最终徒劳。
最终,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软,所有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
“嘭”地一声,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沉重地压在了桑宁身上,一动不动。
桑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身上的重量压得闷哼一声,差点喘不过气。
她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
药效发作了!虽然迟了点,但总算发作了!
“呼......”她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
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被刚才那惊险一幕吓到的后怕。
她费力地从老鹰沉重的身躯下,一点点挪出来。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依旧眉头紧锁的男人,她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上身赤裸,红裤褪了一半(刚才挣扎所致),露出劲瘦的腰身和一部分裤头。
睡颜倒是没了平日的冷硬,显得有些……人畜无害?
计划成功了?
但也太惊险了!差一点就……
桑宁看着床上,彻底失去意识的老鹰,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弛了一些。
出于卧底的习惯性的谨慎,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老鹰的脸颊。
“鹰大哥?”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唤道。
毫无反应。
只有他深沉均匀的呼吸声,回应着她。
桑宁这才长长地、无声地嘘出了一口气。
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
然而,这放松只持续了极短的一瞬。
她的眼神随即变得冰冷而锐利。
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口腔内壁,某个极其隐蔽的藏匿点。
那里,原本藏着一片薄如蝉翼、锋利无比的刀片。
就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
当老鹰真的要强行撕开她的衣服、侵犯她的时候,
她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好了最冷酷、最极端的反击准备。
那片刀片可以在零点几秒内,滑入舌间,精准而毫不犹豫地,割断压迫在她身上的男人的颈动脉。
这才是真正的桑宁。
那个在绝境中求生、双手可能早已沾满鲜血的卧底特工。
桃源村的宁静和老鹰的庇护,几乎让她快要忘记了,自己骨子里的这份冷血和决绝。
幸好……幸好蒙汗药及时起效了。
她不必真的对救命恩人下此杀手。
但这个下意识的准备,让她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终究不属于这里。
她不敢耽搁,立刻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被扯乱的衣衫。
趁着老鹰和全村人都沉浸在“喜宴”后的沉睡中,这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按照计划,此刻阿珂早该趁着夜色,穿着她提前悄悄送去的、与嫁衣色系相近的衣裙,在李嫂的掩护下,悄悄来到新房附近等待。
只等桑宁发出信号——比如故意弄出点动静假装出门透口气,或者熄灯——
阿珂就应该迅速潜入,李嫂则会想办法短暂引开可能还在附近的帮忙的乡亲。
然后,桑宁便会从后院绕道,直奔李嫂酒窖那条隐秘的小路,彻底离开这个村庄。
可是……
桑宁的耳朵竖得尖尖的,心脏在胸腔里越跳越快,几乎要撞破肋骨。
没有预期的脚步声。
没有阿珂压低嗓音的暗号。
甚至,连李嫂那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都没有出现。
窗外只有风声,还有偶尔不知名虫子的鸣叫。
不对劲。
桑宁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阿珂为什么没来?
她是临阵退缩了?还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又或者……李嫂后悔了,阻止了她?
各种猜测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月色清冷地洒在地面上。
远处传来宴席的残羹冷炙收拾的声音,拼酒还在进行,透着一种热闹余温。
但根本没有阿珂的影子!
不能再等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床上毫无知觉的老鹰,又看了看地上被他撕破的红衣。
这件传承百年的嫁衣, 终究毁在了今日。
一如他们之间。
“对不住了,鹰大哥……”
她低声说了一句,不再犹豫,眼神复杂难辨,随即决绝地转身。
她迅速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包袱,抱起角落里还在熟睡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溜出了这个她短暂停留、却经历了太多意外的“家”。
她如同暗夜中的狸猫,闪身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