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前，金老爷在中路斩获五杀。
三更后，他转战上下两路，换线对线，鏖战至天明。
清晨，
金小山早早起身，简单洗漱后，便在客栈后院噼噼啪啪打了一套八极拳。
拳风飒飒，步法沉稳。
他从来不是懒惰，只是之前尚未找到方向。
“这般精妙的拳法，老爷竟在此处随意演练，岂非暴殄天物？”
王语嫣也已起床，立于观廊之上，望着金老爷晨练的身影，轻声劝道。
“不过是强身健体的玩意儿，谈不上什么高深。若有人愿学，学去便是。”金老爷收势，淡然回应。
金小山并不在意这些，叫来一份本地特色早餐，与王语嫣对坐共食，一边吃，一边闲话家常，倒也增进了几分情谊。
“如此厉害的武功，老爷竟不加藏掖，就不怕流传出去，惹来风波？”王语嫣仍觉不安。
八极拳刚猛凌厉，她虽未习练，但从那几式动作中，便已看出其威势非凡。
金老爷闻言一笑：“武功，早已落后了。”
“此话怎讲？”王语嫣不解。
“道理很简单。你想一掌劈断一棵小树——练掌法，少说五年，多则十年。可若拿起一把刀呢？无需苦练，几下便能斩断。武功投入甚巨，收效甚微，长此以往，谁还愿意练？你知道的那个江湖会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人这东西，功利心是非常强的。
武功再好。只要修炼难度高，创造利益低。早晚也会被人放弃。
别说武功，就是那些道藏，那可是修仙用的呀，在后世谁去看它们一眼？那玩意儿不比你的琅嬛福地厉害多了。
饭后喊上豆娘他们。一行8人。在青皮地痞的带领下直奔圆社。
非常传统的地方黑帮手段。
让人围着你，守着你，不让你走掉。然后把你拉入他们擅长的领域，一点点啃食你。
圆社就是练球的地方，蹴鞠的场地自然是有的。
燕青早就在热身了。
看金小山身后跟着一群女子，衣着艳丽，笑语盈盈，哪里像是来比试的。
便朗声笑道：“你若不敢比，便认输也无妨，我燕青不趁人之危。”
金小山阴阳怪气道：“哦，你它娘的还真讲义气。”
说的冠冕堂皇，还特么不是黑的。
金老爷觉得燕青是黑的。
燕青可不这么看自己，他觉得自己最讲道义了，为此，他还重申了一遍理由：“你我比试。你若输了只需告诉我这布料的出处即可。我若输了必然大鱼大肉盛情款待，断然不会亏了你。”
我的大鱼大肉是要花钱的。
问你一处出处而已，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
“穷逼，本老爷缺你那口吃的吗？”
都他妈强买强卖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金老爷满脸不屑的态度。直接让燕青黑了脸，交流失败，那便手上见真章了。
“那便开始吧！你的人呢？”
蹴鞠不是1v1的游戏。而是要每队有12个人或者是16个人。家庭聚会的小型雏菊。只需要四个人便可以。
“与你们这种垃圾踢球，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我一个人单挑你们一队。”金老爷露出了嚣张跋扈的嘴脸。
老子有几个人，你们心里没数吗？
“哈哈，我燕青也不是仗势欺人之辈。你出一人，我也出一人。要我单对单。我不欺你。”
两人步入场中。
金小山扫了一眼那皮革制成的足球。手指一动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一个偷梁换柱。
踢球？
踢俅！
踢石头去吧。
比赛开始，金小山立于场中，纹丝不动，只道：“让你先。”
表演吧！
燕青不疑有他，瞄准了中间的风流眼，运足力气，一记“燕子抄水”踢出。
“砰——！”
鞠，缓慢的向前移动了二十厘米。
鞠，我尽力了。
剧痛如烧红的铁针从脚趾尖猛然刺入神经，瞬间炸开。
少年脸色骤然惨白，瞳孔剧烈收缩，呼吸一滞，整个人像被高压电流击中，闷哼一声，身体前倾，膝盖一软，重重摔倒在地。
右脚本能地蜷缩起来，脚趾僵直地向上反翘，脚背高高拱起，像一只被踩住的蜘蛛。他双手死死抱住右脚，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抓了又伸，伸了又抓。
“小乙！！”
“哥哥怎地了？”
周围的人瞬间炸锅了，纷纷惊呼连连的跑进了场地，焦急的把燕青围了起来。探查伤势的探查伤势，送温暖的送温暖，嘘寒问暖不一而足。
大名府首富最喜欢的仔，连主母都要羡慕的仔，身边从来不缺拥趸。
相比之下，金老爷这边就凉快多了，一个人在哪儿不屑的撇着嘴。
“我们去给老爷助威！”
酒盅一拉豆娘就想往前冲。
“别动！”
豆娘拽住了酒盅，顺便扫了一眼四胞胎和王语嫣，制止了她们想过去的脚步。
“为何？”
王语嫣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如此情形，最易发生冲突，不该支援吗？
“老爷心情不好。”
从成了亲后，心情就不太好。
豆娘早就感觉出来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感觉出来。
其实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复杂。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只要干活心情就不好。
哪怕他知道他干的活是对的、是正确的、是伟大的、是无可挑剔的。
都没用。
他还是会心情不好。
唯一有用的一点是他知道自己没理，不会说什么？
所以，心情就更不好了。
“杀了这些杂碎，可能让老爷畅怀？”
梅兰竹菊顿时杀气腾腾。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走进了她们的心里。
天山童姥用养育之恩走进了她们的心里。
昨夜金老爷用另一种方式走进了她们的心里。
她们恰好是金老爷最喜欢的类型，百依百顺，全心全意。
“看着就好！”
蹴鞠场上已经有人找上了那个足球。
上手一摸，惊若天人。
邦硬邦硬的，皮革下面哪里还是什么气，分明里面塞的就是一块圆形的铁球。
双手一抱，百十来斤。
“你耍诈！！！”
很快，燕青瘸着腿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这次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温和之气。横眉竖眼怒视金小山。
“场地是你的，球是你的。你说老子耍诈。能混就混，不能混就回家找你主子吃奶去。少他妈跟我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