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分析室的屏幕阵列亮如白昼,李阳指尖划过触控台,十个技术系统同步启动,将全剧涉案人员的结局织成一张立体法网。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正逐帧解析赵瑞龙的死刑复核裁定书,墨迹中的矿物成分与他海外账户的转账记录形成分子级关联——每一笔赃款的流向,都像针脚般缝进了判决书中“罪大恶极”四个字里。
“看这里。”李阳调出高育良的判决书,超高模拟画像技术将他入狱前后的照片重叠:昔日政法系教授的儒雅面容,如今在囚服的映衬下只剩灰败。系统捕捉到他庭审时反复摩挲的钢笔,笔尖刻着的“育良”二字,与他早年发表的《论权力伦理》扉页签名完全吻合。“他总说‘学者当有风骨’,可这风骨,终究没扛过权力的腐蚀。”李阳的声音里带着叹息,屏幕突然弹出高育良狱中写的忏悔信,字迹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其中“愧对恩师,愧对党章”八个字,被罪恶功能系统标红——这正是他当年给学生批改作业时,最常圈出的“底线条款”。
追踪之瞳系统在地图上点亮赵立春的囚禁地点,与他曾经的办公室形成讽刺的直线距离:不过十五公里,却隔着从巅峰到深渊的天堑。超动态视力技术放大了他囚服上的编号,与他当年签发的干部任命书上的编号惊人相似,只是一个代表权力,一个标注罪恶。“无期徒刑的意义,不是让他在牢里养老,是让后来者看见——这把椅子,烫得很。”郑一民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屏幕上正播放沙瑞金在全省反腐大会上的讲话,背景板的标语“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每个字都由涉案人员的笔迹拼贴而成。
陈海的病房监控画面与陈岩石的遗体捐赠书分屏显示。身临其境功能系统还原了那个遗憾的瞬间:陈海苏醒时,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床头,那里本该放着父亲削好的苹果。系统捕捉到他瞳孔的变化——当护士提起“陈老捐献的器官救了三个人”时,他的眼泪突然决堤,滴在床单上的位置,恰是陈岩石生前常坐的陪护椅印记。“这是全剧最疼的缺口。”季洁轻声说,屏幕上弹出陈岩石的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儿子醒了就告诉他,爸没给丢脸”,字迹被泪水晕得发蓝,与陈海苏醒时的心率曲线重叠成波浪状,像未说出口的拥抱。
侯亮平的结案报告上,每个签名都带着技术验证的荧光:“高小琴15年”旁,附着她转移资产的加密硬盘截图;“程度18年”下面,是他销毁监控录像的原始代码——被李阳的黑客技术恢复后,每一行都在喊“有罪”。超高级技术模拟画像师系统将所有涉案人员的判决结果,转化成一幅《天网》油画:赵瑞龙的死刑判决是画中央的红叉,高育良的18年徒刑是锈蚀的锁链,祁同伟的自杀现场则化作远处断裂的悬崖,而陈岩石的剪影站在画的最前方,手里举着“人民”两个鎏金大字,光芒穿透了所有阴影。
“党和人民就是专门用来对不起的?”李阳调出这句话的声纹分析,与沙瑞金在干部大会上的讲话比对,发现声波频率惊人地一致——那是愤怒,更是决心。屏幕最后定格在大风厂的新厂牌上,“工人合作社”五个字由全体职工的指纹组成,旁边是郑西坡写的诗:“机器转起来的时候,正义就在齿轮里;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每个螺丝都在说‘值得’。”
十个技术系统同时熄灭的瞬间,李阳仿佛听见陈岩石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分析室里回响:“反腐不是一阵风,是场接力赛。”窗外,京州的灯火连成星海,其中最亮的那盏,正照着新落成的“权力监督展厅”,里面陈列着赵立春的白手套、高育良的法学着作,还有陈岩石那把磨得发亮的老扳手——旁边的说明牌写着:“所有的权,都该被这扳手拧紧,再交给人民保管。”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