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大风厂的铁皮厂房里,尘埃在从天窗斜射进来的阳光中飞舞。郑西坡蹲在墙角,用扳手拧着松动的机器零件,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清晰。郑乾站在一旁,踢着脚下的碎石子,语气里满是焦躁:“爸,开发区那边又说材料不齐,我看就是故意刁难。张科长那意思,得‘表示表示’才能办。”
郑西坡放下扳手,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表示?怎么表示?拿大伙的股金去送礼?”他捡起地上的用地申请,纸张被折得边角发毛,“咱这手续齐全,规划、环评、土地预审……一样不缺,他们没理由卡着。”
李阳的无人机悬在厂房上空,4K摄像头将父子俩的对话清晰收录。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分析着郑乾的微表情:提到“张科长”时,他嘴角撇了撇,显露出对潜规则的无奈;而听到“股金”二字,眼神闪烁,显然也知道这是底线不能碰。屏幕上,案发现场字幕技术标注:【郑乾的焦虑源于现实困境,郑西坡的坚持则是对规则的信仰】。
“可人家就是拖着不办啊!”郑乾提高了音量,“厂里等着这片地建仓库,再拖下去,订单都要黄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烟盒纸,上面记着一串数字,“这是张科长的手机号,我托人问了,他喜欢喝茅台,要不……”
“要不什么?”郑西坡打断他,声音陡然严厉,“咱大风厂能重新站起来,靠的是大伙信得过我郑西坡,不是靠送礼打通关节!”他指着墙上“诚信为本”的标语,那是当年建厂时工人用红漆刷的,如今漆皮虽剥落,字迹仍清晰,“你忘了一一六那天,大伙是怎么守着厂房的?那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一口气,为了咱工人的本分!”
举报人的死亡之谜:技术锁定的时间碎片
市局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灯光惨白。赵东来将一叠死亡证明拍在桌上,纸张发出沉闷的响声。“陈海车祸是11月22日晚,这个匿名举报人23日下午打电话到检察院,说有丁义珍的关键证据,24日就没了音讯。”他用红笔圈出日历上的“24日”,“我查了那天到26日的意外死亡记录,共19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侯亮平俯身看着死亡名单,手指点在“刘志强”的名字上:“这个刘志强,原大风厂的会计,11月25日‘煤气中毒’死亡。蔡成功的证词里提过,他是丁义珍在大风厂的‘账房先生’。”
李阳的电脑屏幕上,追踪之瞳系统正沿着刘志强的最后行踪回溯:【24日上午,刘志强去过一家复印店,打印了37页文件,经技术还原,是山水集团与大风厂的土地转让协议,其中有丁义珍的签字】;【24日下午,他在银行取了五万元现金,监控显示交给了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体貌特征与祁同伟的司机高度吻合】。
“郑队,刘志强的死因有问题。”李阳调出尸检报告的扫描件,两个技术证物扫描系统正在比对血液样本,“体内煤气浓度不足以致命,且有少量安眠药成分,是被人先迷晕,再伪造煤气中毒现场。”
季洁放大复印店的监控画面,超高模拟画像技术还原出刘志强打印文件时的表情——眉头紧锁,反复核对,显然知道手里的东西有多重要。“他肯定是想把证据交给举报人,结果被灭口了。”
双剑合璧:技术搭建的协同网络
“蔡成功的案子,正式并入‘一一六专案’。”赵东来站起身,对着会议室里的众人宣布,“从今天起,市局与检察院信息互通,资源共享。我提议,由陆亦可担任联络员,两边的进展随时同步。”
陆亦可点头应下,打开笔记本电脑:“目前掌握的情况:蔡成功于2015年向欧阳菁行贿两百万,换取山水集团的项目审批;2016年11月匿名举报欧阳菁,引发后续调查。从表面看,这是独立案件,但……”她顿了顿,调出蔡成功的通话记录,“他在陈海车祸前三天,曾与陈海有过17分钟通话,内容被加密,无法还原。”
李阳的黑客技术此时接入系统,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段音频——经声波修复,蔡成功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丁义珍把大风厂的地……低价转给山水……账册在刘会计那……陈检,他们要动手了……”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侯亮平敲了敲桌面:“这就不是个案了。蔡成功知道的比我们想的多,他的行贿和举报,很可能是被人操控,目的是掩盖土地交易的黑幕。”
身临其境功能系统模拟出通话时的场景:蔡成功躲在一家小旅馆里,窗帘紧闭,手机用外套裹着,显然怕被监听。罪恶功能系统自动标注出关键信息:【丁义珍、土地交易、刘会计、灭口威胁】,与陈海车祸、刘志强死亡形成完整逻辑链。
“赵局,请求对蔡成功实施保护性拘留。”侯亮平看向赵东来,“他现在是关键证人,也是下一个目标。”
赵东来立刻点头:“我让人去办。另外,李阳,继续深挖刘志强的社会关系,看他死前还接触过谁。”
原则与现实:技术见证的两代人抉择
新大风厂的办公室里,郑西坡翻出一个旧铁皮盒,里面装着他当工会主席时的笔记。“你看这个。”他递给郑乾一本泛黄的本子,“2003年,厂里要换设备,资金不够,有人提议挪用工人的社保金,我坚决不同意,愣是跑了三十多家银行,贷到了款。”
郑乾翻开本子,里面记着密密麻麻的贷款明细,每一笔都标着利率和还款日期。“爸,那时候不一样……”
“什么时候都一样。”郑西坡打断他,“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但不能活人被规矩憋死,更不能为了活,把规矩扔了。”他指着窗外,几个工人正在清理场地,“你看他们,每天干十二个小时,拿的是最低的工资,可没人抱怨,因为他们信咱能把厂办起来,信这日子能好起来。咱要是走了歪路,对得起谁?”
李阳的监听设备捕捉到郑乾的叹息——那是释然的声音。超动态视力技术显示,他悄悄删除了手机里张科长的号码。“我明天再去趟开发区,找他们领导反映情况,实在不行,就去信访局。”
郑西坡笑了,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就对了。路是一步一步走的,事是一件一件办的,急不来。”
市局技术室里,李阳的电脑屏幕上,十个技术系统仍在高速运转。追踪之瞳系统锁定了张科长的行踪,发现他下班后去了祁同伟的别墅;两个技术证物扫描系统正在破解刘志强留下的加密U盘,里面很可能有丁义珍的完整账册;罪恶克星功能系统生成预警:【蔡成功的监居点附近发现可疑车辆,车牌号属于山水集团的保安部】。
“郑队,有情况!”李阳立刻通报,“有人想对蔡成功下手!”
夜色渐深,新大风厂的灯还亮着,郑西坡在给工人算工资,郑乾在整理用地申请的补充材料,父子俩的身影在灯光下被拉得很长。而在市局,警灯闪烁,赵东来和侯亮平正部署保护蔡成功的行动。
侯亮平站在窗前,看着新大风厂的方向,那里的灯光虽弱,却透着一股韧劲。他知道,无论是郑西坡坚守的原则,还是技术撕开的真相,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让规矩战胜潜规则,让正义照亮每一个角落。而这场由土地审批和死亡案件交织的风暴,才刚刚开始显露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