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馅饼了?阿木压下心头的激动,脸上露出犹豫和惶恐:“仙……仙门?我……我能行吗?我什么都不会,还笨……”他继续“扮猪”,越是难得的机会,越要显得自己“不配”,才能降低对方的戒心。
王执事见他这副样子,反而更放心了——资质平庸又胆小的孩子,进了宗门不容易惹事。他淡淡道:“杂役而已,洒扫庭院,打理药园,不难。你若不愿,我便走了。”
“愿意!我愿意!”阿木连忙点头,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多谢道长收留!”
当天下午,阿木揣着卖肥皂攒下的几百个铜板,跟着王执事离开了小镇。临走前,他把剩下的肥皂全送给了隔壁包子铺的大婶——留个善缘,也断了后路。
坐了三天的马车,终于到了青云宗山门外。只见群山巍峨,云雾缭绕,半山腰隐约可见亭台楼阁,灵气(虽然阿木感觉不到,但空气确实清新)比小镇好太多。
王执事把他交给外门管事,简单登记后,给了他一套灰色杂役服,分配到了“西峰药园”——据说是个快废弃的地方,灵气稀薄,灵草成活率低,没人愿意去。
“阿木是吧?”管事是个刻薄的瘦老头,丢给他一把锄头,“你的活就是打理那片药园,死一棵灵草,扣你一天饭食。”
阿木接过锄头,恭恭敬敬地应下。他心里却在盘算:西峰偏僻,正好适合隐藏;灵草成活率低?未必是坏事——如果能找出原因,或许是个机会。
药园果然荒凉,大半土地干裂,只有零星几株半死不活的灵草。阿木没急着干活,而是蹲下来,抓起一把土捻了捻,又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土是碱性的,而且异常干燥——这是灵草枯萎的表面原因。但他指尖传来一丝极淡的凉意,不是土的温度,更像……某种矿石的质感?
“难道真有灵矿?”阿木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动声色地把那把土埋回去,继续往前走,假装检查其他地方。
接下来几天,阿木每天按时除草、浇水,表现得和其他杂役没两样。但他偷偷用石块做了个简易的“ph试纸”——用紫草的汁液浸泡麻纸,遇到碱性土会变蓝,酸性则变红。测试结果显示,这片土地的碱性远超正常范围,而且越往深处,颜色越浓。
“碱性过强,灵草根系会被腐蚀。”阿木懂了,但他没声张。他知道,在这宗门里,“发现问题”不重要,“能解决问题又不被忌惮”才重要。
为了掩人耳目,他开始在药园门口“摆摊”——当然,不是卖肥皂,而是摆了块破木板,写上“算命测字,不准不要钱”。
杂役们路过,都觉得这新来的小子脑子有问题:“阿木,你还会算命?”
阿木嘿嘿一笑,露出憨厚的样子:“在家乡学过两手,瞎算着玩,给大伙解闷。”
第一个来“捧场”的是个叫石头的杂役,愁眉苦脸:“阿木,你算算,我昨天丢的那把柴刀能找着不?”
阿木上下打量他:“你昨天是不是去了北坡砍柴?”石头点头。“柴刀是铜柄的?”石头又点头——这是他早上听其他杂役闲聊时听到的。
阿木掐着手指,装模作样地念了几句“口诀”,道:“丢不了,在北坡第三棵歪脖子松树下,你砍柴时顺手靠树上了,忘了拿。”
石头将信将疑地跑去,傍晚果然拿着柴刀回来,对阿木佩服得五体投地:“神了!阿木你真会算啊!”
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杂役来找阿木算命:“算算我啥时候能晋升外门弟子?”“算算我昨天藏的肉干被谁偷吃了?”
阿木总能“算”对——他靠的不是玄学,而是观察力和统计学:谁最近练得勤,晋升概率就高;谁昨天眼神躲闪,八成偷了东西。他还故意“算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明天会下雨”(其实看云像不像),保持“时准时不准”的形象。
这天,王执事路过药园,看到阿木在给杂役算命,皱了皱眉:“不好好干活,捣鼓这些旁门左道?”
阿木连忙站起来,低着头:“王执事,我……我就是闲时给大伙解闷,没耽误干活。”
王执事瞥了眼药园,见杂草除得干净,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了。但他心里记下了:这阿木,确实机灵,就是心思不用在正途上。
阿木看着王执事的背影,松了口气。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爱搞歪门邪道的普通杂役。
夜深人静时,阿木坐在药园角落,借着月光,拿出白天偷偷收集的土壤样本。他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公式——计算土壤碱度与灵矿含量的关联模型。
“等摸清了这里的底细……”阿木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青云宗,或许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起点。”
他不知道的是,不远处的树影里,一双眼睛正默默看着他——那是药园的看守老头,据说在这里守了三十年,平时从不说话,此刻却轻轻捋了捋胡须,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