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会不会有点太、太……”难为情了。
后面的话李相夷没能说出口,顶着孟无忧似要将他吞吃入腹的目光,只觉耳根滚烫,仿佛要烧起来。
他眼神慌乱地飘忽,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瞄铜镜里窈窕的身形,镜面模糊把身段勾勒得愈发朦胧曼妙,他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心底难以置信。
他稍显凌厉的骨相轮廓经孟无忧的手捯饬过后,竟真的变成了那镜中云鬓高绾、罗裙逶迤、曲线动人的翩翩少女。
虽不敢相信,可他的一举一动皆在铜镜里呈现,就不由得他不接受——他真的从堂堂七尺少年,变成了身形高挑“丰腴”的少女。
脸上带着幽怨的小表情,不自在的抬抬手动动腿,像个闹脾气的娇俏小媳妇。
孟无忧将他羞涩的神情看在眼里,有一瞬间她真想做那霸道的山大王,把人拐到她的洞府,将人困在她的地盘上,任凭她为所欲为。
光是想想,心尖就颤得厉害。
“幽铃渡常年雾霭笼罩,外有守护兽镇守,你若不扮得像一些,别说禁地,说不定刚到幽铃渡,你就被那守护兽叼了去。”孟无忧哑声道。
李相夷微愣,惊诧道:“难不成这守护兽还分得出雌雄?”
“当然,那守护兽就是未成年的榍蠃,榍蠃自生自育,视力极佳,能百米之外辨男女,若是男的轻则驱赶,重则沦落它腹中之物。”
“如果是女的呢?”
孟无忧缄默半晌,犹豫开口:“……找你收点‘过路费’,也就让你进去了。”
李相夷瞧见她脸上的难色,识时务的没问。
“再往前十里就是幽铃渡的范围,从这里过去,灌木丛生,马车通行不过,这一截我们只能走过去。”孟无忧瞧着他“弱柳扶风”的模样,眼里的担忧清晰可见。
“我没你想的那般柔弱,这一点脚程我还是可以的。”李相夷挺直了脊背,试图驱散那股因裙裾束缚而生的不自在,语气里带着少年的倔强。
只是那刻意端起的“端庄”姿态,配上他此刻被刻意柔化、却依旧难掩棱角的脸,以及那身量身定做的罗裙,在孟无忧眼中非但没有半分说服力,反而平添了几分令人心痒的别扭可爱。
“是是是,莲花姑娘~”孟无忧摊手倾头,眼睛眯笑,带着促狭的尾音。
李相夷深吸一口气,抬步欲走,急于证明自己。
然而第一步踏出,恰好被未妥善系好的飘带绊住了脚,一股向前的冲力尚未落脚站稳,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惊呼声卡在喉咙里,任由自己直挺挺地向前栽去!
预想中与坚硬木板的撞击并未发生,他猛地撞进了一个温热柔软,且散发着馥郁暖香的怀抱里。
额头不偏不倚,正正磕碰在一处绵软而充满弹性的地方,那触感陌生又极具冲击力,浓郁的女儿香瞬间将他包围浸透。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李相夷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倔强、不自在、强装的镇定和微妙的小心思,在这一刻被撞得粉碎。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孟无忧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额头下微微起伏的柔软,还有后腰被搂住的圈禁感。
那馥郁的暖香不再是若有似无的萦绕,而是霸道地钻入他的鼻腔,直冲头顶,烧得他整个脑袋都“嗡”的一声炸开了烟花。
“唔!”一声短促的闷哼从孟无忧唇间溢出,带着一丝惊讶和微妙的吃痛。
这声音如同惊雷,瞬间将李相夷从空白中炸醒。
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羞意“轰”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百倍!
他像被火炭燎到一般,猛地向后弹开,动作之大,差点又带倒自己,全靠多年站桩的经验才险险站稳。
“对、对不住!我…我…!”他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完全不敢看孟无忧的脸。
慌张之下扯着裙摆上的飘带三两步跨出了门,脸颊、耳朵、脖颈,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红得滴血。
孟无忧见人跑了出去,手还保持着接人的姿势,良久才大笑出声。
走廊上,他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这一笑,顿时又感无地自容。
脑子逐渐发散,为什么他的挤出来这么硬,无忧的就像……
鼻尖一阵热意翻涌。
“啪——”
他猛地抬手,狠狠给了自己额头一下,清脆的声响带着决绝的力道。
不能再想了!!!
李相夷!你是来办正事的!
就在他强行掐灭脑中那些不合时宜的、令人血脉偾张的念头时,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撕裂了林间的寂静,如同毒蛇吐信,从正前方浓密的灌木丛中激射而出!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猛地向侧面一矮,动作迅捷如电,完全不顾及那身碍事的罗裙是否会撕裂。
一支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弩箭,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铮——!”地一声脆响,狠狠钉入了身后乌木打造的车厢壁,箭尾剧烈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