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花!”她低唤一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急切。
李相夷并未看向她,眼睛此刻一片死寂的灰败,嘴角那抹悲凉的笑意,刺眼得让人心碎。
“好…好一个为大局着想……”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你们,好的很!”
孟无忧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翻腾的怒火,看着几人那副“悔恨”的模样,听着那虚伪的“兄弟情分”,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真该死啊……”孟无忧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清晰地穿透空气。她一步踏前,月白的身影瞬间爆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势。
没有拔剑,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只是抬起右手,五指虚张,对准了跪在地上的云彼丘。
一股灼热到扭曲空气的磅礴内力,如同无形的火山喷发,骤然从她掌心汹涌而出。
“呃啊——!!!”
云彼丘的惨叫声凄厉地划破了小重山的寂静。
他只觉得身体瞬间被烈焰笼罩,仿佛被投入了滚烫的熔炉,身上的衣物焦糊卷曲,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鼓起水泡。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皮肉焦灼的糊味儿。
这正是孟无忧一路上烤肉烤出来的经验,以内力为薪,炙烤血肉。
她要让云彼丘也尝尝,李相夷被碧茶之毒折磨时,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住手!”
“妖女你敢!”
纪汉佛和白江鹑惊怒交加,拔出兵刃就要上前阻止。
“我看谁敢动!”李相夷一声冷叱,凛冽的罡气如同无形的屏障,瞬间将纪汉佛和白江鹑逼退。
他看向孟无忧的眼神没有丝毫阻止,只有全然的信任和纵容。
就在这时,又有两道身影急匆匆地沿着石阶冲了上来。
“相夷!”乔婉娩清丽的声音带着焦急和难以置信。
她一眼就看到了场中骇人的景象——云彼丘在地上痛苦翻滚哀嚎,浑身焦黑冒烟。
而更让她震惊的,是眼前的李相夷,与她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少年判若两人。
他身形似乎更加挺拔内敛,眉宇间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清俊沉稳。
最刺目的是,他看向身边那个正在“作恶”的少女时,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专注和宠溺,以及见到她后下意识的挡在那人身前。
那是她不曾见过,也不曾拥有过的亲昵,哪怕他们两人曾也是世人艳羡的眷侣。
一滴清泪就这么“啪嗒”的落下,她牵强的勾了勾唇角,摇晃的身形被紧随其后的肖紫衿揽入怀中。
“婉娩!”他转头看到李相夷,眼中瞬间爆发出浓烈的嫉恨与怨毒。
肖紫衿厉声喝道:“李相夷!你既已离开,为何不死在东海,还要回来打破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
他指向痛苦哀嚎的云彼丘,又指向孟无忧:“还有这妖女,竟敢行此酷刑!你们……”
“肖紫衿!”李相夷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肖紫衿,直接打断了他的咆哮,“我回不回来,与你何干?至于云彼丘……”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人,语气毫无波澜,“他受此刑,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相夷……”乔婉娩美眸含泪,期期艾艾地看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你……你既然安然无恙……为什么不回来?你可知……”
“乔姑娘!”李相夷再次打断她,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你我之间,早已清白,以后叫我名字即可,省得引起误会,对我不好。”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坚定地落在孟无忧身上,那份情意,清晰无比。
闻言乔婉娩唇色褪尽,雪白一片。
孟无忧对于某人的自觉很是满意,但还是讥讽道:“安然无恙?呵——”
肖紫衿面色一僵,暗中与纪汉佛、石水三人对视一眼。
只见几人欲言又止,一种巨大的恐慌瞬间笼罩了他。
不可以!
他好不容易才让婉娩松口,不能再让李相夷把婉娩从他身边抢走!
“这位乔姑娘说话好生可笑,看看你们这几位原四顾门的院主、兄弟、朋友,有一位是真心想让他回来的吗?嗯?
还有你说的安然无恙,是指被‘好兄弟’背刺,中了碧茶后孤立无援的与笛飞声对战,落水无人来寻,九死一生的爬回去,却亲眼目睹众叛亲离,最后受尽万难活下来的‘安然无恙’吗?”
乔婉娩听完,震惊的看向肖紫衿,哽咽的质问:“紫衿,她说的可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