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塌陷后,四周弥漫着诡异的雾气,我正欲探查这座突然出现的祭坛,祭坛中央那断裂的铁环不知为何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似被无形之力攥紧,情况瞬间变得万分危急。
我掌心贴着宋君婉的后背,能感觉到冷汗从她衣料下渗出,但她的呼吸依旧微弱,这汗显然不是她流的。
她的嘴唇又动了,气流短促而规律,像是在回应某种节拍。我低头看去,她喉间竟发出极低的嗡鸣,与锁链深处传来的“咔哒”声完全同步。那声音有了节奏,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东西正从地底爬来。
我立刻将右臂按在祭坛边缘。虎纹早已灼痛难忍,此刻却像是被唤醒般猛地一跳,金光顺着指尖渗入刻痕。符文缝隙中忽然溢出一缕黑气,如活物般缠上我的手指,顺着经脉往里钻。我强行催动灵力将其震散,可那一瞬,识海深处仿佛响起了一声低吼,遥远、浑浊,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就在我与妖兽僵持不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我猛然回头,只见血河首领竟不知何时挣扎着爬了起来,浑身血迹斑斑,脸上带着阴森的表情。 他抬起颤抖的手,用断裂的指骨划开手腕,鲜血如注,泼洒在祭坛中央的符文上。血流触及刻痕的刹那,整座祭坛骤然一颤,那些原本黯淡的符文竟开始逆向流转,猩红的光芒自下而上蔓延。
铁环震动加剧,周遭空气仿佛被扭曲,紧接着断裂处腾起血雾,一头半透明的妖兽虚影缓缓从中浮现。其身躯扭曲怪异,四肢粗壮如柱,头颅似虎又非虎,那猩红的双眼仅仅一瞥,便让我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体内灵力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逆流。
“祭品已献,尊主归来。”首领嘶声低语,双臂张开,像是在迎接神明。
我咬破舌尖,剧痛让我清醒一瞬。右臂虎纹爆发出强光,强行稳住体内乱窜的灵力。可那妖兽虚影只是轻轻一踏,威压便如山崩般压下,我双腿一弯,几乎跪倒。眼角余光扫到宋君婉仍靠在石壁边,我猛地扑过去,将她往死角拖去。她身体冰冷,左肩的雀纹毫无反应,可就在妖兽虚影完全成型的瞬间,那纹路边缘竟闪过一丝极淡的青芒,转瞬即逝。
在这危急时刻,我既要应对妖兽虚影的攻击,又时刻留意着宋君婉的状况以及祭坛锁链的异动。
妖兽动了。
它没有扑向我,而是直取石壁旁的宋君婉,利爪撕裂空气,速度快得无法反应。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冲了出去,右肩猛地一痛,利爪已贯穿皮肉,钉入石壁。鲜血顺着爪尖滴落,在祭坛符文上溅开,那些被血浸染的刻痕竟短暂熄灭,像是被某种力量排斥。
剧痛如雷贯脑,可就在那一瞬,识海轰然炸开。右臂的虎纹不再是皮肤上的印记,而是从体内冲出,金光顺着伤口蔓延,覆盖整条手臂,甚至渗入肩胛骨的断裂处。我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在血脉中奔涌,像是沉睡的野兽终于睁开了眼。
那一刻,我的内心满是惊愕与不甘,自己明明已经拼尽全力,却还是陷入如此绝境,可这股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我张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
虎啸声炸开,音波如实质般冲击四周。妖兽虚影的动作竟为之一滞,双目中的红光微微晃动,仿佛被什么震慑。它的利爪离宋君婉的咽喉只剩半寸,指尖的血珠正缓缓滑落,滴在她苍白的脸上。
就在这停滞的刹那,我强撑着抬头,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吼声:“砍链子!链子是弱点!”
话音未落,宋君婉左肩的雀纹骤然亮起,一缕青光自动射出,直奔锁链断裂处。光束击中残链的瞬间,祭坛符文发出刺耳的哀鸣,像是金属被强行撕裂。那根悬空的铁环剧烈震颤,表面的符文开始崩裂,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妖兽虚影发出愤怒的咆哮,猛地抽回利爪。我整个人被甩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肩头的伤口撕裂得更深,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渗入地面。可就在我倒地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我流的血与先前虎纹渗出的金光在祭坛表面交汇,形成一道奇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一闪即没。
血河首领狂笑起来,双手猛然合十,残存的血气疯狂涌向祭坛:“你以为这就完了?它还没醒!它只是……在等!”
他话音未落,祭坛深处传来一声更为沉重的拖拽声,比之前清晰十倍。那根断裂的锁链再次震动,这一次,不是被动晃动,而是主动——像是另一端的巨物正用力拉扯,试图挣脱地底的束缚。
妖兽虚影双目猩红暴涨,四肢肌肉膨胀,再次扑来。这一次,目标是我。
我勉强抬起右臂,虎纹金光微弱闪烁,体内的灵力几乎枯竭。肩头的伤口不断涌血,手指开始发麻,连剑都握不稳。可就在妖兽利爪即将拍下的瞬间,宋君婉的指尖微微动了动,一道若有若无的青光从她左肩雀纹处飘出,妖兽的动作,竟再次迟滞了一瞬。
我抓住这刹那,猛地将右手按在地面。金光顺着指尖渗入祭坛,与宋君婉射出的青光遥遥呼应。两股力量在空中交汇,直冲锁链断裂处。
我心急如焚,只想着尽快击退妖兽,保护好宋君婉,每一分力量都仿佛是我全部的希望。
“咔——”
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
那根悬空的铁环,终于裂开了一道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