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辰最终还是被白家动用层层关系,在四十八小时的黄金时间内从看守所里捞了出来。
白家动用了家族积累数十年的人脉网络,从市局到检察院,每一个环节都打点得滴水不漏。在白家庄园那间占地百余平米的奢华书房里,白父亲手用一根定制的高尔夫球杆狠狠教训了这个不孝子。
红木地板上映出父子二人扭曲的倒影。白父每挥下一杆,都在空中带起凌厉的风声。
这一杆,打你不知天高地厚!球杆重重落在白子辰的背脊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一杆,打你连累家族蒙羞!第二杆击打在他的腿弯处,白子辰踉跄跪地。
这一杆,打你差点毁了我白家百年基业!第三杆精准地抽在他的手肘,他痛得蜷缩起来。
白子辰蜷缩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咬着牙承受着雨点般落下的痛击。额角的汗水混着血水滴落,在手工编织的地毯上洇开深色的印记。
但他的眼中始终燃烧着不甘的火焰,那火焰几乎要将他最后的理智也焚烧殆尽。
最后,白父扔下已经微微弯曲的球杆,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精心打理的日式庭院,声音里透着深深的无力:念在父子一场,我给你在苏黎世安排了住处,每个月会给你打五十万生活费。从今往后,别再回来了。
两个小时后,白子辰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宾利。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车载电视上正在播放财经新闻,报道着白氏集团股价连续跌停的惨状。就在车辆等红灯时,他突然拉开车门,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消失在了熙攘的人群中。
与此同时,纪清歌和叶辞离正从市中心医院的特需病房走出来。叶母经过全面检查,确认只是受了些惊吓,身体并无大碍。四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谨慎地护在她们周围,形成一个严密的保护圈。
妈妈,您先回去休息,我和辞离去趟学校...纪清歌挽着叶辞离的手臂,话还没说完,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突然从街角传来。
一辆黑色奔驰像是脱缰的野马,发疯般朝她们冲来。驾驶座上的白子辰面目狰狞,眼中布满血丝,他疯狂地踩着油门,嘶吼道:死吧!都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
小心!为首的保镖反应极快,立即就要把纪清歌往后拉。但白子辰早已掏出一把银色的手枪,对着人群疯狂射击。
砰!砰!砰!
子弹呼啸而过,击碎了医院门口的玻璃幕墙。一个保镖毫不犹豫地挡在纪清歌身前,胸口顿时绽开一朵血花,他踉跄一步,重重倒地,鲜血很快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滩。
纪清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却不慎被倒下的保镖绊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辞离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纪清歌抱起来甩向安全的方向。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那是常年练习格斗练就的本能反应。
姐姐!纪清歌的惊呼声被刺耳的撞击声淹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纪清歌眼睁睁看着叶辞离被轿车狠狠撞飞,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令人心碎的弧线,最后重重落在十几米外的柏油路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不——!纪清歌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颤抖着抱起叶辞离。
叶辞离躺在她的怀里,鲜血从额角不断涌出,染红了纪清歌洁白的裙摆。
她半睁着眼睛,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的眼眸,此刻正一点点失去焦距,像是蒙尘的星辰。
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纪清歌语无伦次地哭喊着,用手死死按住叶辞离流血的伤口,可是鲜血还是不断从她的指缝间涌出,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剩下的保镖迅速控制住从车里爬出来的白子辰,他的额头在方向盘上撞破了,满脸是血,却还在癫狂地大笑: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纪清歌根本听不见这些,她只是紧紧抱着叶辞离渐渐冰冷的身体,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感觉到怀中之人的呼吸正在一点点变弱,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
姐姐...你答应过要永远陪着我的...她哽咽着,把脸贴在叶辞离逐渐失去温度的脸颊上,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匆忙抬着担架跑来。但纪清歌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回不来了。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一点一点从她怀中流逝。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雨水混合着鲜血,在柏油路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纪清歌紧紧握着叶辞离逐渐冰冷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污浊,却冲不散这刻骨铭心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