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光环在踏入专门准备的疗养中心后便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漫长而枯燥的恢复期。这里没有维度狭间的光怪陆离,没有生死一线的刺激搏杀,只有消毒水的味道、仪器的滴答声和日复一日的治疗。
GptRA提供了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周宁左肩的伤涉及规则层面的侵蚀,常规手段无效,只能依靠青囊调配的特殊药剂结合缓慢的能量温养,一点点驱散残留的虚无之力,刺激组织再生。过程缓慢且伴随着持续的酸麻胀痛,让他这个闲不住的人备受煎熬。
余辉的伤更偏向精神与内腑,意识融合的后遗症远比他表现出来的严重。他需要长时间在特制的静室中进行深度冥想,修复受损的精神本源,同时服用青囊精心调制的安神汤药,调理被规则反噬震伤的五脏六腑。他大多数时间都沉默地待在房间里,气息微弱得像一尊苍白的瓷像。
其他队员也各有各的恢复课程。磐石在进行高强度的骨骼和肌肉再生训练,键盘在接受精神疲劳疏导,鹰眼在重新校准因过度透支而受损的感知,千面和夜莺则在适应性恢复各自的异能。青囊本人则一边调养,一边负责所有人的医疗监测,忙得脚不沾地。
疗伤的日子,平静得近乎压抑。
“啧,这玩意儿到底要闻到什么时候?”周宁第N次嫌弃地嗅了嗅肩膀上涂抹的、散发着奇异草药的药膏,对正在给他换药的青囊抱怨,“感觉整个人都腌入味了,快跟余辉那家伙身上的药罐子味一个德行了。”
青囊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没受伤的肩膀:“嫌味道大?那你别用,让伤口自己长,看它长到明年能不能合拢。”
周宁龇牙咧嘴:“苏大医生,你轻点!我这可是为世界和平负的伤!”他眼珠一转,瞟向隔壁静室紧闭的门,“那家伙呢?还在里面当木头人?别是偷偷修炼什么邪功吧?”
“余辉需要绝对安静。”青囊瞪了他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躺不住三分钟。”
正说着,静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余辉穿着宽松的白色疗养服,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比前几天清明了一些。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正在龇牙咧嘴的周宁,没说话,径直走向放着温水壶的桌子。
“哟,木头人出关了?”周宁立刻来了精神,“怎么样,修炼得如何?能隔空取物了还是能元神出窍了?”
余辉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才瞥向他:“比你到处惹人嫌的恢复进度,应该快一点。”
“嘿!我这是积极康复!促进血液循环!”周宁不服。
“嗯,聒噪确实能促进面部血液循环。”余辉放下水杯,语气平淡无波。
青囊看着这两人又开始习惯性互怼,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眼底却闪过一丝欣慰。这种熟悉的氛围,或许正是最好的疗愈剂之一。
除了互怼,也有安静的时分。有时周宁实在躺得无聊,会溜达到余辉的静室外,也不进去,就靠着门框,看着里面那个静坐的身影,偶尔会丢进去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喂,你说小呜那结晶,会不会哪天突然蹦跶出来?”
里面通常没有回应,但周宁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到时候得让它赔我精神损失费,吓唬谁呢,说没就没了……”
有时,余辉调息间隙,也会走到公共休息区,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景色发呆。周宁若在旁边,便会凑过去,用肩膀轻轻撞他一下(避开伤处):“看什么呢?想念你的暗杀目标了?”
余辉通常会回以一个冷淡的眼神,但偶尔,也会极轻地回一句:“在看……安静。”
漫长的恢复期,磨砺着每个人的耐心。身体上的伤痕在缓慢愈合,但心理上的冲击,对牺牲同伴的思念,以及对未来道路的迷茫,则需要更长时间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