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略显嘈杂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只见村长儿子甘福宝半扶半抱着一个人,正艰难地从村口小路走来。被他搀着的人,正是女知青李雪。她此刻全然没了平日的傲气,左腿裤腿挽到膝盖上方,脚踝处肿得老高,一片青紫,脸上疼得全是冷汗,头发也散乱地粘在额角,嘴里不住地抽着冷气。
“哎哟!这是咋的了?”村长见状,连忙迎了上去。
甘福宝累得气喘吁吁,脸上却带着一种“立功了”的兴奋:“爹!李知青在山上采药不小心摔了,扭到脚了,可严重了!是我把她背下来的!”他刻意强调了“背”这个字,眼神讨好地看向疼得龇牙咧嘴的李雪。
李雪又疼又委屈,带着哭腔道:“……好疼啊……我的腿是不是断了……”
正在不远处整理药材的甘来弟听到动静,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了过去。她蹲下身,语气沉稳:“李知青,你别怕,让我看看。”说着,伸手就想检查李雪的伤处。
“你别碰我!”李雪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脚,结果牵动了伤处,疼得她“嘶”地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泪眼婆娑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当看到同样刚回来、正在和陆明远说话的宋致远时,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带着哭腔喊道:“致远哥!致远哥你快来帮我看看!好疼啊!我不要她看!”她语气里的排斥和依赖显而易见,指向甘来弟的手都带着嫌弃。
宋致远闻声转过头,推了推眼镜,和陆明远对视一眼后便快步走来。他蹲在甘来弟身边,并没有立刻去碰李雪,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下肿起的脚踝,然后目光冷静地看向甘来弟,语气是商量的口吻:“来弟同志,你看这情况?”
甘来弟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被质疑的不快,冷静地分析:“肿胀很快,颜色青紫,应该是急性扭伤,可能伤了韧带。得先冷敷消肿,再固定起来。”
“对,必须先制动,避免二次损伤。”宋致远立刻表示赞同,两人思路完全一致。
李雪见宋致远不先关心自己,反而去问甘来弟,心里又急又气,带着哭音撒娇:“致远哥,我好疼……你帮我看看嘛……”
宋致远这才将目光转向她,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雪同志,来弟同志处理外伤很有经验,你配合她,才能尽快减轻痛苦。”他的话像是有魔力,李雪虽然还是不情愿,但看着宋致远沉稳的眼神,以及脚踝处钻心的疼痛,终于瘪着嘴,算是默许了。
“甘福宝,麻烦你快去打桶井水,要最凉的!再找条干净毛巾!”甘来弟头也不抬地吩咐,语气果断。
“哎!好!”甘福宝被这气氛感染,忙不迭地跑向水井。
宋致远则对周围围观的村民说道:“麻烦哪位乡亲去找两块差不多长的木板或者扁平的树枝来,需要固定伤腿。”
立刻有热心的村民应声去找。
吩咐完这些,宋致远很自然地伸出手,稳稳地扶住李雪的小腿上方,对甘来弟说:“我固定住,你检查一下有没有骨错位。”
“好。”甘来弟应道,手下动作又轻又快,指尖在李雪肿痛的脚踝周围几个关键点仔细按压检查,“骨头位置是正的,应该没断。”她抬头看向宋致远,眼神交汇间,默契已然达成。
这时,甘福宝提着水跑来,甘来弟将毛巾浸入冰凉的井水,拧得半干,小心翼翼地敷在李雪肿起的脚踝上。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让李雪浑身一颤,但肿胀处的灼热剧痛随之缓解了一些,她终于不再哭喊,只是小声地抽泣着。
宋致远一直稳稳地扶着她的腿,确保她不会因疼痛下意识乱动。
木板很快找来,甘来弟又利落地解下自己包头的旧毛巾,叠成衬垫,放在李雪的脚踝两侧。宋致远配合着她,将木板贴在伤腿两侧,然后用甘来弟递过来的布条熟练地捆绑固定。整个过程,两人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宋致远理性冷静,负责稳定大局和提供支持;甘来弟经验丰富,动手果断,处理细节精准到位。
甘月看得两眼放光:“天啊,这配合!行云流水!根本不用说话!”
2333:“协同效率高达90%!吃瓜啦,嘿嘿。”
李雪看着这两人默契配合的样子,尤其是宋致远专注的神情和对甘来弟全然的信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又是嫉妒又是委屈,可脚上的疼痛确实因为他们的处理而减轻了,她只能咬着唇,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固定好伤腿,宋致远和甘福宝以及另一个村民一起,小心翼翼地将李雪抬到了一块门板上,准备送她回知青点休息,并请村里的医生进一步诊治。
村长看着被妥善处理的李雪,又看看配合无间的宋致远和甘来弟,满意地点点头:“嗯,致远和来弟处理得好!临危不乱,是个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