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过去两年后,巫礼一边打工一边自学,竟真的考上了青城的重点高中。可谁都没想到,原本该在几年后才登场的世界男女主,竟然提前出现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们改变了剧情,产生蝴蝶效应了吗?”我在心里问2333。
“恐怕是的,”2333的声音也带着无奈,“世界线有自我修复的倾向,就像上次你虽然改变了关键节点,但胸口也落下了时不时会疼的毛病。现在主角提前登场,大概也是某种‘修正力’在起作用。月月,我们得更小心,得让巫礼尽量远离他们。虽然他现在越来越强,可按照原定命运,他最终还是会败给男主。”
“可我现在只是个三年级的小豆丁啊!难道要我天天跑到高中部门口去当‘望哥石’吗?”
“唔…月月,我最近学着这个世界的人类刷小视频,发现可以把妹妹放在书包里带去学校,嘿嘿……”2333的声音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停!我这么大一只,塞进书包?2333,答应我,少刷点短视频,多吃饭多看报。”我扶额叹息。
“那怎么办嘛……”2333委屈地嘟囔。
“有了!”我灵光一闪,“缠着他!俗话说得好,好男也怕黏人精。从今天起,我要贯彻‘三同’政策:同吃、同学习、同念叨!从根本上杜绝他对外界花花草草的好奇心!绝不能让他因为别人一点点善意就被拐跑!”
“月月……你这思路……很清奇。不过试试也无妨,毕竟这几年巫礼的好感度就涨了6点,换个策略也好。”2333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不舍,“对了月月,主人那边好像有急事召我回去一趟,我会留下基础辅助功能,它能提示你关键信息,但不能像这样聊天了……呜呜呜你要照顾好自己。”
“好吧,那你早点忙完回来呀……”我也有点失落。
……
晨曦初露,如同画家笔下稀释了的金粉,透过半旧的窗帘缝隙,悄悄漫进狭小却整洁的房间。光柱里,细小的尘埃翩跹起舞,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安谧的暖意。
巫礼生物钟很准,醒来时,隔壁小床上那个小小的鼓包还蜷缩着一动不动。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漱完毕,系上围裙,厨房里很快便传出平底锅与食用油相遇的细微“滋啦”声,还有白米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温柔声响。这寻常的烟火气,是他过往灰暗人生里未曾奢求过的温馨。
粥香和煎蛋的香气丝丝缕缕飘进卧室,终于钻入了甘月的鼻尖。她在柔软的被子底下蠕动了几下,像只不愿破茧的蝶,迷迷糊糊地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呓语。
“月月,该起床了。”巫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清冽中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像清晨掠过林间的微风。
甘月把脑袋更深地埋进枕头里,只露出一撮翘起的呆毛,闷声抗议:“唔……再五分钟……”
巫礼走到床边,看着那团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被卷,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俯下身,连人带被子轻轻拍了拍:“再不起床,太阳要晒屁股了。粥要凉了。”
被子底下的人形蠕动加剧,终于,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出来。甘月睡眼惺忪,脸颊还带着熟睡后的红晕,像颗饱满的水蜜桃。她伸出小短臂,朝着巫礼的方向,软软地哼唧:“哥哥……拉我……”
这依赖的姿态,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巫礼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伸手握住那只温热柔软的小手,稍一用力,便将这个耍赖的小人儿从床上捞了起来。
早餐简单却用心。白米粥熬得糯软粘稠,煎蛋边缘焦黄,中心还淌着诱人的溏心,一碟清爽的酱菜是画龙点睛之笔。甘月坐在对她来说有些过高的椅子上,小口小口喝着粥,腮帮子被食物塞得鼓鼓囊囊,像只储食的小仓鼠。她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在厨房和餐桌间忙碌的巫礼。
看着他挽起一截的校服袖子下清瘦的手腕,看着他低头时脖颈弯出的好看弧度,甘月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响。按照原剧情,今天巫礼的学校似乎会有什么活动,很可能与周蓝、祈言产生交集,她必须阻止。
吃完最后一口煎蛋,甘月跳下椅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背书包,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巫礼身后,成了条小小的“尾巴”。
巫礼拿起自己的书包,又将印着小兔子图案的小书包递给她,却发现小家伙没有接。他低头,对上一双水汪汪、盛满不安的大眼睛。
“哥哥……”甘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小手紧紧攥住了他校服的衣角,“我今天……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你的学校?我保证很乖,不吵不闹……”她仰着小脸,努力让表情看起来无比可怜又真诚,“我不想一个人去小学……我舍不得哥哥。”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依恋的撒娇,让巫礼微微一怔。他看着她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子,那里面是全然的信赖和不舍。心底某个冰冷的角落,似乎又被这眼神融化了一寸。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尽量让语气温和却坚定:“月月,你也需要上学,不能任性。”
“可是……”甘月的小嘴瘪了下去,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
“没有可是。”巫礼抬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并未有泪水溢出的眼角,动作有些生涩,却足够温柔,“好好去上学,这个周末,我带你去奶茶店,好不好?”
他知道,这小家伙对奶茶店,特别是他在吧台后忙碌的样子,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
果然,甘月眼睛里的“水汽”瞬间收住了大半,她歪着头,像是在权衡这个“交易”的可行性:“真的?一整天都可以待在那里?”
“嗯,一整天。”巫礼承诺。
甘月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小脑袋,慢吞吞地接过自己的小书包背好。也罢,阻止交集不急于一时,周末去奶茶店“盯梢”机会更多。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清晨的老旧居民区渐渐苏醒,鸟鸣清脆,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跳跃的光点。巫礼步子大,却刻意放慢了速度,甘月迈着小短腿,才能堪堪跟上。她的影子小小的,紧紧依偎着他被阳光拉得长长的影子,像行星环绕着恒星。
走到岔路口,一边通向书声琅琅的小学,一边通往青春气息浓郁的高中。甘月在小学门口磨磨蹭蹭,回头望了巫礼好几次,那小眼神,仿佛生离死别。
巫礼站在不远处,晨光为他清瘦的身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进去。直到那抹小小的、一步三回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校园深处,他眼底那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才缓缓敛起,重新戴上惯常的疏离面具,转身走向自己的学校。
只是这一路上,唇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弧度。这种被人需要、被人依恋的感觉,陌生又奇异,像一汪温泉水,悄然浸润着他干涸已久的心田。或许,养个“妹妹”,并不像他最初想象的那么麻烦。这个念头,让他一贯清冷的眉眼,也染上了几分连朝霞都无法比拟的暖意。
甘月迈着小短腿,慢吞吞地踏进三年级(一)班的教室。刚才与巫礼分别时那点“依依不舍”的戏码还没完全从她的小脸上褪去,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惹人怜爱的蔫蔫感。直到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冲到她座位旁。
“月姐!早上好!”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咧着嘴,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正是她的同桌周誉。他手里宝贝似的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纸盒,献宝似的递到甘月面前,“快看!我家厨师新做的和果子!樱花形状的,可好看了,我第一个就想到给你尝尝!”
甘月抬起眼皮,看了看那盒晶莹剔透、粉嫩可爱的点心,又看了看周誉那双亮晶晶、写满“求表扬”的眼睛。这孩子,自从上周体育课她无意中(其实是系统计算好角度和力道)用一个“不小心”踢飞的排球,“帮”他挡开了另一个调皮男生砸向他的篮球后,就单方面宣布认她做“大姐大”了,每天变着法子给她进贡各种零食小玩意儿。
“嗯,放着吧。” 甘月故作老成地点点头,在小板凳上坐好,心里却叹了口气。周誉,本质不坏,甚至有点过于单纯和热情,像只摇着尾巴的小金毛。可惜,在原剧情里,他只是个即将被风暴撕碎的、无足轻重的炮灰。
就在这时,脑海里那个冰冷的机械音适时响起:
【系统2333号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关联。同桌周誉,为剧情女主周蓝同父异母的弟弟。补充背景信息:周蓝系其父周建仁(凤凰男)与婚前恋人私生女,年龄反比婚生子周誉年长,此为周家刻意掩盖之丑闻。周建仁与其恋人合谋,意图侵吞正妻李氏家族财产。原剧情线中,李氏与其子周誉均将“意外”身亡。周誉当前对宿主好感度:85(高度崇拜依赖)。建议:可利用此关系,构建对抗周蓝的早期联盟,间接保护攻略目标巫礼。】
甘月捏着小书包带子的手微微收紧。果然如此。虽然早有猜测,但被系统证实,还是让她心下一沉。她看向正小心翼翼帮她把文具盒摆整齐的周誉,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丝毫看不见家族阴霾与未来命运的残酷。他只是个会因为一块漂亮点心、一次“英勇”维护就开心不已的普通小孩。
而那个叫周蓝的女人,不仅觊觎她的攻略目标巫礼,手上还早已沾满了未来的鲜血,包括这个眼前鲜活的小生命。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对抗欲在甘月心中升起。这不仅仅是为了任务了,更是为了这个真心待她的“小迷弟”,也为了巫礼和自己未来的安稳。
“周誉,” 甘月忽然开口,声音还带着孩童的软糯,语气却认真了些。
“哎!月姐,什么事?你吩咐!” 周誉立刻挺直小胸脯,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
甘月眨巴着大眼睛,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你姐姐周蓝……是不是在隔壁高中上学呀?她是不是长得特别漂亮?”
周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月姐”会问起这个。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小声嘟囔:“嗯……是在高中部。漂亮是漂亮吧……但我觉得她有点假假的,我不太喜欢她来找我妈妈。” 小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谁真心谁假意,他们往往能凭直觉感知。
甘月心里有数了。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小秘密一样:“我告诉你哦,我哥哥也在那个高中。我哥哥长得可帅了!但是我觉得你姐姐……好像总想找我哥哥说话。” 她适时地露出一点点“担忧”的表情,“我有点怕我哥哥被抢走……”
周誉一听,立刻同仇敌忾起来:“月姐你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我也不喜欢她老是……嗯,反正我帮你盯着!要是她敢抢月姐的哥哥,我就……我就告诉我妈妈!” 在他简单的世界里,“月姐”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更何况那个本来就不太讨他喜欢的姐姐。
甘月心里暗笑,效果初显。她拍拍周誉的肩膀,一副“组织很看好你”的小大人模样:“好兄弟!以后我的零食分你一半!不过这是我们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哦,包括你姐姐。”
“保证不说!” 周誉用力点头,感觉自己肩负了重要的使命,胸中豪情万丈。
看着周誉因为得到了“秘密任务”而兴奋发亮的小脸,甘月拿起一块樱花和果子,放进嘴里。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
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两个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小人儿身上,温暖而明亮。甘月知道,她的校园生活,除了扮演十岁孩童和完成系统任务外,又多了一项充满意义的计划——守护这个单纯的小同桌,并与他结成最意想不到的“反派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