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的晨雾还没散尽,草木园的门口就堆满了行装:
阿草的药篮里装着鼓鼓的防嗔毒药包和娑罗花蜜糕。
首芽的布兜里塞着晒干的娑罗叶和灵果粉,婆罗衍的贝叶本上记满了经卷里关于业力池的记载。
阿宁则抱着双生灵果,灵果的金绿光裹着他的小胳膊,像穿了件发光的小衣裳。
“都准备好了吗?”
弥生站在队伍最前面,禅杖的银杏叶化石泛着温润的光,“须弥山深处的嗔毒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都浓,大家一定要跟紧队伍,别擅自行动。”
“放心吧导师!”
阿宁蹦了蹦,灵果的光也跟着跳了跳,“灵果说,它会一直亮着,只要跟着光走,就不会迷路!”
首芽也点点头,小手里的娑罗叶对着恒河的方向晃了晃:
“草木说,恒河的水会跟着我们走,只要我们需要,水就会帮我们挡住嗔毒!
它们还说,须弥山的草木也会帮我们,只要我喊一声,它们就会给我们指路!”
因陀罗的雷云战车“轰隆”一声停在队伍旁边,他探出头,对着众人喊:
“快上车!本天帝的战车快得很,半个时辰就能到须弥山脚下!”
众人陆续登上战车,阿宁和首芽挤在车头,兴奋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婆罗提和毗耶娑坐在中间,一起翻着经卷,时不时低声讨论;
阿草和婆罗衍坐在车尾,阿草在检查药包,婆罗衍则在贝叶本上画着业力池的草图;
弥生和因陀罗站在车辕旁,看着恒河的水慢慢往后退。
战车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须弥山脚下。
这里的空气比草木园沉了不少,风里带着淡淡的嗔毒味,周围的草木都是灰绿色的,不像草木园里的那么鲜亮。
伐楼拿的水蛇这时从恒河上游游过来,蛇信吐个不停:
“弥生世尊,我探到业力池的位置了!
在须弥山深处的‘嗔毒峡谷’里,峡谷口有好多嗔毒蛇,还有两个嗔毒护法守着,护法的手里拿着嗔毒刀,刀上的业力丝比巽伽的怨骨箭还浓!”
弥生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片娑罗叶,叶面上泛着淡绿光:
“首芽,你用草木灵气把这片叶子的光放大,让周围的草木都知道我们来了,帮我们避开毒蛇。”
首芽接过娑罗叶,闭上眼睛,草木灵气顺着她的指尖,往叶子上涌。
叶子的光越来越亮,像个小灯笼,周围的灰绿色草木感受到光,立刻往两边退,让出一条小路,路的两边还长出了嫩绿的小芽,像是在给他们引路。
“厉害啊!”因陀罗看着这一幕,雷鞭在手里转了转,
“本天帝还是第一次见草木这么听话!首芽,你这本事,比天宫的草木生主还厉害!”
首芽被夸得脸红红的,低下头,小声说:
“不是我厉害,是草木愿意帮我们。它们说,只要我们能净化业力池,它们就能重新变绿,就能结出甜果子。”
队伍沿着小路往须弥山深处走,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嗔毒峡谷口。
这里的嗔毒味更浓了,风里的业力丝像小虫子一样,往人的鼻子里钻。
峡谷口的两边,盘着十几条嗔毒蛇,每条都比嗔毒蛇母粗一圈,蛇信吐个不停;
峡谷口的中间,站着两个嗔毒护法,他们的皮肤是黑紫色的,手里的嗔毒刀泛着暗绿光,刀身上的业力丝缠了一圈又一圈。
“站住!”左边的嗔毒护法开口了,声音像磨砂纸在磨石头,
“这里是嗔毒峡谷,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识相的就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因陀罗的雷鞭“唰”地抽出来,紫电在鞭梢炸出火花:
“不客气?本天帝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看鞭!”
他的雷鞭刚要抽出去,就被弥生拦住了:“等等。”
弥生往前走了一步,禅杖往地上一拄,“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净化业力池。
业力池的嗔毒污染了恒河,害了好多草木和生灵,你们难道就不想让嗔毒消失,让这里的草木重新变绿吗?”
右边的嗔毒护法冷笑一声,举起嗔毒刀:
“变绿?我们生来就是守护嗔毒的,嗔毒消失了,我们也就消失了!别废话,要么走,要么死!”
话音刚落,十几条嗔毒蛇突然对着队伍喷起毒雾,暗绿色的毒雾像乌云一样,朝着众人压过来。
“快捏碎娑罗花瓣!”
阿草大喊着,自己先捏碎了手里的花瓣,淡金色的花香散开,毒雾碰到花香,立刻散成了小水珠。
阿宁也赶紧捏碎灵果上的一片小叶子,灵果的金绿光突然暴涨,像个半圆的罩子,把整个队伍都罩住了。
毒雾撞在光罩上,立刻“滋滋”冒白烟,根本进不来。
首芽则对着峡谷口的草木喊:“草木,快帮忙!用根须缠住毒蛇!”
峡谷口的草木立刻动了起来,无数嫩绿的根须从地里钻出来,像无数条小蛇,缠住了嗔毒蛇的身体。
毒蛇们愤怒地嘶吼着,却怎么也挣不开——根须上沾着灵果粉,碰到蛇鳞上的业力丝,立刻“滋滋”冒白烟,疼得它们直打滚。
“该死的草木!”左边的嗔毒护法气得大喊,举着嗔毒刀就朝着首芽冲过来。
因陀罗的雷鞭“唰”地抽出去,紫电缠住了他的刀,把刀从他手里夺了过来,“想伤害孩子?本天帝第一个不答应!”
右边的嗔毒护法见同伴被打,也举着刀冲过来。
伐楼拿骑着水蛇冲过去,水蛇的尾巴一卷,缠住了他的腿,把他往地上一摔。
就在这时,峡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音比嗔毒蛇母的嘶吼还难听,震得周围的草木都在发抖。
“不好!是‘嗔毒巨兽’!”
毗耶娑的脸色瞬间白了,“
经卷里记载过,嗔毒巨兽是业力池的守护兽,体型比雷云战车还大,嘴里能吐浓浓的嗔毒雾,还有一身厚厚的鳞甲,普通的武器根本伤不了它!”
话音刚落,一只巨大的黑色巨兽从峡谷深处走了出来。
它的身体像一头大象,却长着蛇的头,身上的鳞甲是黑紫色的,鳞甲缝里缠着厚厚的业力丝,嘴里吐着暗绿色的毒雾,眼睛是猩红的,看起来恐怖极了。
嗔毒巨兽看到队伍,愤怒地嘶吼一声,朝着他们冲过来。
因陀罗的雷鞭“唰”地抽出去,紫电打在巨兽的鳞甲上,却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白痕,根本伤不了它。
“怎么办?这巨兽的鳞甲太硬了!”
因陀罗急得直跺脚,雷鞭在手里转了转,“本天帝的雷鞭都伤不了它,这可怎么打?”
弥生这时突然开口,指着巨兽的眼睛:“它的眼睛没有鳞甲,是弱点!阿宁,用灵果的光射它的眼睛!
首芽,让草木的根须缠住它的腿,不让它动!
因陀罗,你用雷鞭打它的眼睛!伐楼拿,你用水蛇的水灵气帮我们挡住毒雾!”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答应。
阿宁立刻举起灵果,灵果的金绿光对着巨兽的眼睛射过去。
绿光碰到巨兽的眼睛,巨兽疼得嘶吼一声,停下了脚步。
首芽也赶紧对着草木喊:
“草木,快用根须缠住巨兽的腿!”
周围的草木立刻动了起来,无数根须从地里钻出来,缠住了巨兽的四条腿。
巨兽愤怒地嘶吼着,却怎么也迈不开步。
因陀罗趁机举起雷鞭,紫电对着巨兽的眼睛抽过去。
“啪”的一声,紫电打在巨兽的眼睛上,巨兽疼得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伐楼拿骑着水蛇冲过去,水蛇的嘴里喷出大量的水灵气,形成一道水墙,挡住了巨兽吐出来的毒雾。
阿草则赶紧跑到因陀罗身边,递给他一个药包:
“因陀罗大神,你快把这个药包敷在手上!你刚才打巨兽的时候,手上沾到了嗔毒雾,不敷药会被毒到的!”
因陀罗接过药包,赶紧敷在手上,药包的清凉感立刻传来,手上的灼热感消失了不少:
“谢了,小丫头!你这药包还真管用!”
就在这时,巨兽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嘶吼一声,身上的鳞甲突然炸开,无数的嗔毒碎片朝着队伍射过来。
弥生的禅杖往地上一拄,金钵里飞出一缕金光,金光在队伍面前凝成一道金盾,碎片撞在金盾上,立刻“滋滋”冒白烟,散成了小水珠。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婆罗提突然开口,指着经卷里的一页,“经卷里说,要想打败嗔毒巨兽,就得用‘和合灵气’。
把人类、天神、草木的灵气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射向它的心脏!
它的心脏是业力池的灵气之源,只要心脏被净化,它就会失去力量!”
“和合灵气?”
阿宁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像我们一起护灵果田那样,把灵气聚在一起?”
“对!”婆罗提点点头,“就是那样!阿宁,你用灵果的灵气当核心;
首芽,你用草木的灵气;因陀罗,你用雷灵气;伐楼拿,你用水灵气;我和毗耶娑,用经卷的灵气;
阿草和婆罗衍,用你们的灵气!我们一起把灵气聚在一起,射向巨兽的心脏!”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答应。
阿宁立刻举起灵果,灵果的金绿光越来越亮,像个小太阳;
首芽闭上眼睛,草木的灵气顺着她的指尖,往灵果的光里涌;因陀罗的雷灵气、伐楼拿的水灵气也跟着涌过去;
婆罗提和毗耶娑一起翻开经卷,经卷的金光也往灵果的光里涌;阿草和婆罗衍也伸出手,他们的灵气虽然弱,却也跟着聚在一起。
很快,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形成了,光柱里混着灵果的甜、草木的绿、雷的紫、水的蓝、经卷的金,还有人类的暖。
“射!”弥生大喊一声。
金色光柱对着嗔毒巨兽的心脏射过去,光柱穿过巨兽的身体,巨兽疼得嘶吼一声,身体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散成了一缕缕黑烟,被风带着,飘向了峡谷深处。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松了口气。阿宁抱着灵果,累得坐在地上:“终于……终于打败巨兽了!灵果的光都弱了好多……”
首芽也蹲在地上,小脸蛋红红的,喘着气:“草木……草木也累了,它们的根须都蔫了……”
弥生走到他们身边,摸了摸他们的头:“大家都辛苦了。我们打败了嗔毒巨兽,离业力池又近了一步。休息一会儿,我们就继续往峡谷深处走,净化业力池。”
风穿过嗔毒峡谷,带着淡淡的甜香——是灵果的甜,是草木的香,是众人一起聚起来的“和合”的味道。
虽然前面还有业力池等着他们,还有更多的危险等着他们,可只要他们的心还齐,只要“一起护生”的心意还在,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队伍重新出发,往峡谷深处走去。
远处的业力池,已经隐隐能看到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池塘,池里的水泛着暗绿色的光,池边围着好多嗔毒蛇,池中央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法衣的人,看起来神秘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