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幌的冬日街头弥漫着节日与年末特有的热闹气息。
白色灯饰点缀光秃的树枝,在傍晚早早亮起,与积雪一同映照出梦幻的光晕。
吴所畏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毛线帽拉得很低,几乎遮住眉毛,呼出的白气在空中迅速消散。
“池骋,我要吃那个!”他指着路边小摊上热气腾腾的黄油烤玉米。
池骋付钱买了两根,递给他一根,吴所畏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哈气:“好甜,你也尝尝!”
白天他们逛了札幌的冬日市场,看了冰雕,甚至还去坐了摩天轮。
在最高点,整个雪白的札幌市尽收眼底,吴所畏兴奋地指着下面,池骋的目光却大多落在他亮晶晶的眼睛上。
随着夜幕降临,街上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为跨年活动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期待与欢庆,街头表演的音乐声,人们的笑语声和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快到时间了,”吴所畏看着手机上的倒计时,拉着池骋往札幌钟楼前的广场挤去,“听说这里的跨年倒计时很热闹!”
池骋任由他拉着,手臂护在他身后,防止被人群挤到。
越靠近广场,人越是密集,体温和信息素在冷空气中交织成一种特殊的氛围。
池骋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不适应这过分拥挤的环境。
“你没事吧?”吴所畏注意到他的沉默,转过头问,“脸色好像有点白。”
“没事,”池骋摇头,声音比平时低沉些,“人多而已。”
倒计时开始,人群齐声高喊:“十!九!八!...”
烟花在夜空中预演般地零星绽放,照亮了一张张期待的脸庞。吴所畏兴奋地跟着大喊,紧紧抓着池骋的手。
“三!二!一!新年快乐!”
巨大的欢呼声爆发出来,主烟花秀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绚烂夺目,人们互相祝福,拥抱,亲吻。
“池骋!新年快——”吴所畏转过身,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池骋的脸色在烟花的明灭下显得异常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急促沉重。
他一只手被吴所畏握着,另一只手却无意识地按在自己胸口,指节发白。
“池骋?!”吴所畏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恐慌取代,“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池骋试图摇头,却突然一个踉跄,要不是吴所畏及时扶住,几乎要跪倒在地。
周围欢呼的人群还没注意到他们的异常。
“不对劲...”池骋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热...又好冷...”
吴所畏摸上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但手臂却是冰凉的。
这种矛盾的体征让他心慌意乱,更让他不安的是,池骋周身似乎弥漫出一种极其强烈而不稳定的气息,
池骋的信息素,正在失控地外溢,引得附近几个omega下意识地退开几步,困惑而警惕地看过来。
“我们马上回酒店!”吴所畏当机立断,将池骋的一条胳膊架到自己肩上,
用自己的身体全力支撑住他,艰难地逆着欢乐的人潮往外移动。
“畏畏...”池骋的意识似乎已经开始模糊,身体重量大部分压了过来,滚烫的呼吸喷在吴所畏的颈窝。
他的信息素变得更加浓烈且不稳定,像是一场风暴在酝酿。
“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呢。”吴所畏气喘吁吁地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喧闹的欢呼声和绚丽的烟花在他们身后成了模糊的背景。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艰难地将池骋塞进后座。
用磕磕绊绊的日语报出酒店名字后,他紧紧握住池骋的手,那手心的温度高得吓人。
“池骋,看着我,保持清醒!”他轻拍着池骋的脸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池骋的眼睫颤动,半睁开眼,眼底是氤氲的痛苦和罕见的脆弱。
他反手死死攥住吴所畏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但从那紧绷的唇间溢出的,却是吴所畏的名字,低哑而依赖。
出租车在积雪的路上疾驰,将札幌狂欢的跨年夜景抛在身后。
车窗内,吴所畏抱着浑身滚烫颤抖的池骋,
“呃……”吴所畏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汗,他只能咬紧牙关,压制住自己的Alpha本能。
池骋深陷在二次分化带来的高热与混沌中,身体剧烈地颤抖,无意识地寻求靠近唯一熟悉的气息来源——吴所畏。
但他每一次无意识的靠近,他周身那失控的信息素就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吴所畏的防御本能上。
“热……”池骋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滚烫的额头抵在吴所畏冰凉的颈侧,寻求慰藉。
他低头看着池骋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苍白汗湿的脸颊,
“妈的……”吴所畏低咒一声,该死的状况,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里混杂着对抗的Alpha气息,让他肺部都感到灼痛。
吴所畏只能偏开头,避开最直接的信息素冲击,用双臂紧紧地环抱住颤抖不止的池骋,不让他滑下去。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池骋后背的衣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既是在支撑对方,也是在对抗自己身体里那股想要将人掀开的冲动。
出租车终于停在酒店门口,吴所畏拖着池骋冲进大堂,无视了前台人员惊愕的目光。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变得无比漫长,封闭的空间里,信息素的对抗更加鲜明,
吴所畏的后槽牙咬得酸疼,全部意志力都用在压制自我和支撑池骋这两件事上。
好不容易刷开房门,他将池骋半抱半摔地放倒在床上,自己也几乎虚脱地跪倒在床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姜小帅!
“师父,池骋好像二次分化了!”吴所畏依稀记得自己刚来这个世界经历的分化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