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工刀飞出去的瞬第250章:司南针的终极审判间,顾轩已经动了。
他没等系统反应,一脚踹开控制台前的金属挡板,顺着刀尖指的方向冲向b3通道尽头。通风管在头顶嗡鸣,像是某种机械生物的呼吸,节奏越来越急。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供水反推程序的倒计时卡在最后十分钟,而那扇暗门后的动静,正从死寂转为低频震动。
“陈岚!”他边跑边按腕上加密信道,“别管接应了,直接来b3!量子锁我能破,但需要你指纹同步!”
“我已经在楼梯口。”她的声音带着喘,“宋安萍的义肢启动了防御协议,整个地下三层都在断电重启。”
顾轩没回话,一个急刹停在暗门前。门缝漆黑,边缘泛着淡蓝光晕,那是生物锁激活的信号。他迅速从袖口抽出最后一颗檀木珠,咬破指尖,血滴在珠心凹槽里。珠子微微一震,蓝光扩散,第一层屏障咔地松动。
但他知道这不够。
真正的锁,是双认证。
他抬手调出举报信终端残影,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快速滑动。这玩意儿早就烧了主控芯片,只剩一点残能,可它曾连过监察专网,录过陈岚的权限波段。现在,只能赌一把模拟信号能不能骗过量子识别。
“快点……再快点……”
屏幕闪了一下,弹出伪造指纹加载进度条。70%……85%……99%——
“轰!”
背后一声爆响,整条通道猛地一颤。顾轩回头,只见陈岚撞碎防火门冲进来,左肩渗血,右手还握着变形的能量盾。她没停,直扑暗门。
“我来了!输我的!”
顾轩立刻切断伪造程序,把终端贴到锁区,同时将带血的珠子压进感应槽。两股生物信号交汇,蓝光骤然炸开,暗门无声滑开。
里面是一间圆形密室,中央立着一根青铜柱,上面嵌着一枚巴掌大的司南针。指针疯狂旋转,像被无形的手搅乱。柱底连着无数管线,通向墙角一台老式终端机,屏幕上滚动着倒计时:00:04:12。
而站在司南前的人,正是宋安萍。
她背对着他们,智能义肢发出细微的液压声。下一秒,右臂外甲弹开,一道银光闪过,激光剑出鞘,剑刃呈幽蓝色,映得满室生寒。
“你们来得正好。”她缓缓转身,嘴角扬起,“三十年前他们让我背锅,今天,我要让整座城替他们陪葬。”
陈岚一步跨前,手铐瞬间展开成弧形能量盾,横在顾轩身前。“你的账,不是拿全城人命算的。”
“少废话。”宋安萍冷笑,剑锋一挑,直取陈岚咽喉。
撞击声炸开,火花四溅。能量盾剧烈波动,陈岚被震退三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但她没倒,反而借力前扑,盾面猛压剑刃,硬生生把攻势压偏。
顾轩没动,眼睛盯着那枚司南。
它还在转,方向混乱,一会儿指向门口,一会儿又猛地甩向天花板。可他知道,这不是失控——这是选择未定。
持司南者,定方向;铸银匙者,开枷锁。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手腕上的珠串,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山河无恙,故人未亡,魂归处,心灯长明。”
这是妻子临终前,在病床上断续说的最后一句话。
话音落下的刹那,司南针猛然一顿,指针稳稳指向墙上那块“为人民服务”的匾额正中心。
“成了!”陈岚低吼,趁宋安萍分神瞬间,盾缘扫向其腿部关节。义肢发出刺耳摩擦声,整个人踉跄后退。
顾轩没看她,而是高高举起珠串,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激光剑刃掷去!
“啪!”
珠子撞上剑锋,瞬间爆裂。木屑纷飞中,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属圆柱滚落地面,表面刻着一行小字:阎罗计划·最终清算。
核弹头。
空气仿佛凝固。
宋安萍脸色变了:“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顾轩一步步走近,声音平静,“但我记得她最后一次摸这串珠子时,说过一句奇怪的话——‘别让它沉太久,水底的东西,总会浮上来’。”
他盯着那枚核弹头:“原来它一直就在等着这一天。”
“可笑!”宋安萍突然大笑,“你以为你能阻止?倒计时一旦启动,只有我才能终止!你们所有人,不过是历史的祭品!”
她话音未落,角落里的骨灰盒突然震动起来。
江枫的骨灰盒。
盒盖自动弹开,灰烬腾空而起,如墨迹般在空中游走。先是凝聚成《满江红》全文,笔锋刚劲,一如他生前抄写时的模样。接着,文字开始自行改写——
“刘庆,受贿三千二百万,境外洗钱,参与基因实验……”
“秦霜,操控记忆编码,主导胎记标本投放,致七人精神崩溃自杀……”
“阎罗,挪用灾款,策划清源计划,制造化工厂爆炸掩盖罪行……”
一条条罪状浮现,精确到日期、金额、证据编号。整个地下密室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审判网笼罩。
宋安萍瞪大眼:“不可能!这系统只有最高权限才能接入!”
“你忘了。”顾轩看着空中文字,轻声道,“他写的材料,从来不需要权限。”
就在这时,全息影像亮起。
一个女人的身影静静出现,穿着他记忆中最熟悉的那件米白色针织衫,发尾微卷,笑容温柔。
是他妻子。
她看着顾轩,眼神像穿过漫长岁月:“轩,该给故事画上句号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核弹头上的红灯逐一熄灭,倒计时停止在00:01:03。
终端屏幕闪出最后一行字:系统已接管,所有指令失效。
“不——!”宋安萍怒吼,挥剑欲斩司南柱。陈岚闪电般冲上,能量盾正面迎击,两股力量对撞,爆出刺目强光。冲击波将她掀飞,后背狠狠撞上墙壁,滑落在地。
而宋安萍的义肢发出焦糊味,关节锁死,整条右臂垂了下来。
她瘫坐在地,嘴里仍喃喃:“我只是执行命令……我只是……执行命令……”
顾轩没看她。
他走到司南柱前,伸手轻轻触碰那枚终于静止的指针。
它稳稳指向匾额,纹丝不动。
七年来,他从基层科员一路杀到省厅权力核心,靠的不是运气,不是权谋,而是每一个深夜翻阅档案时的坚持,每一次被人陷害后咬牙爬起的狠劲,是妻子留下的这串珠子,是江枫那支永远对准“为人民服务”的钢笔。
现在,都结束了。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再戴上时,目光已如深潭。
陈岚撑着墙站起来,手里握着恢复原形的银匙手铐,看着空中尚未散尽的文字,低声问:“这些……会有人看到吗?”
“会。”顾轩说,“只要这城还在,故事就不会丢。”
他转身走向出口,脚步很慢,却无比坚定。
身后,骨灰缓缓落下,钢笔化作细尘,融入地面。最后一点光影消散前,仿佛有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兄弟,这次让我先走。”
顾轩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他只是抬起手,习惯性地想去摩挲袖口的珠串。
那里空了。
风从通道尽头吹来,带着旧电路和尘埃的气息。
他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