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疾见徽贞一心求死，挥挥手，柳绿拿着银色匕首一挥，割断白绫的一边。
徽贞失去平衡，倒向一边。
她愤恨的捶着地，抓狂极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又不让我死，又不同我交易，纯折磨我玩是吗！”
“你见过猫抓老鼠吗？”苏晚疾见她抓狂的模样，就如同玩弄老鼠的猫。等玩腻了，才开始处理老鼠。
“我，可以救你妹妹，条件是——”
“蒋王八，让我办成徽贞的样子，勾引王爷，偷水师布防舆图。”
苏晚疾还未说完，徽贞便抢先回话。
“我原名林聪，是个乞丐，我妹妹林慧也是个乞丐。因为偷盗被抓进官府，遇到了蒋王八。蒋王八非说我像一个故人，将我保了出来，又抓了我妹妹，给我改名徽贞，硬是让我学舞剑、学礼仪、经商、航海。这半个月更是变本加厉，直到昨日给我与妹妹都喂了毒，让我来偷舆图。”
“你……”苏晚疾有些拿不准，“她又抓了你妹妹，又给你们喂毒，你怎么还吐得这么快？不想要解药了？”
“我呸！那个蒋王八连自己夫人都坑害，能是什么好东西？信他？信他死的更快！”
林聪人如其名，聪慧的很，她知道抱住那个大腿是最好的。
“坑……自己夫人？”
林聪双手在背后撑着地面，双腿打开，吊儿郎当的模样。
“蒋王八好福气娶了个郡主夫人，靠着裙带关系扶摇直上，镇南王一离开南疆，他便是土皇帝，土皇帝想做真圣人……我听闻郡主案里也有王妃的手笔，想必您应该比我清楚。”
苏晚疾眯起双眸，警惕得打量着林聪，这个女人可不一般。
“你当真是个乞丐？”
“如假包换真乞丐！”
“一个乞丐，也会觉得害臊？”
林聪对上她的目光，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笑意凝固在脸上，别过脸去。
“谁又天生是个……乞丐……”
苏晚疾站起身，朝她伸出手：“真乞丐假英雄，与真英雄假乞丐你想做哪个？”
林聪握上她的手：“我要我妹妹——活。”
“我还要蒋王八——死！”
——
从林聪屋里出来，她便一路朝云归院赶。林聪的话提醒了她，她在兖京有暗桩、有袍泽、有黔叔暗中探查，许多事情无需她开口，便会有人替她办好。
但这里是南疆，她的暗桩扎不进来，黔叔更是远水难解近渴。她若是不主动探查，等待她的便是死路一条。
得亏是能装，没有在林聪面前露出慌乱之色。
终究是在温柔乡里待久了，竟然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姜云岫！”
苏晚疾推开房门，房里杵着好几个陌生面孔，各个低着头，面色难看。姜云岫怒意尽显，显然是刚发完火的。
“出去。”
姜云岫吐出两个字。屋里无人动作，几个年长的看向苏晚疾，与她四目相对。
姜云岫充满怒气的声音再度响起：“让你们出去没听见吗？准备留下来吃晚膳是吗！”
几个陌生面孔这才惊觉，该出去的是他们，一个个鹌鹑似的，连连告退。
苏晚疾退开一步，让他们出去。姜云岫捂着眼，靠坐在官帽椅上。
苏晚疾鲜少见他这般大的火气，大抵是遇上麻烦事了。她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再打扰他。
“晚晚，过来。”
姜云岫先替她做了决定，她关上门冲向姜云岫，讨好着：“姜云岫～”
姜云岫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你啊，有事求我才肯对我和颜悦色。”
“有这回事吗？我一直都挺和颜悦色的。”
姜云岫埋在苏晚疾脖颈处低声笑着，苏晚疾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
“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晚晚，莫问。”
苏晚疾果真不再问，她同姜云岫之间总有一些默契在，互不干涉又互相依赖。
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姜云岫先打破了沉默：“晚晚，怎么跑来了。”
“找你查个人。”
“林聪。”
姜云岫几乎是肯定的说出这个名字，苏晚疾一愣，抬起他的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最懂晚晚。”
苏晚疾松开手，不再看他，娇嗔一声：“贫嘴。”
“晚晚，我在你身边放个人吧。”见苏晚疾不解，他便继续说道：“黔叔的手再长，也不能面面俱到，你身边没有个能出谋划策的人总归是不行的。”
“如今，我在你身边，可以替你盯着。若是我不在了，又没有黔叔他们，你如何顾得过来？”
“不在？”苏晚疾敏锐的觉察到什么，连忙追问：“你——”
“我没事，只是南疆事多，脱不开身。放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姜云岫叫她显然是不愿的，也不强求，退而求其次：“杨长耳是个好苗子，不如提出来，放在长风那锤炼锤炼。”
苏晚疾想也不想便同意了。长风是姜云岫身边最好的刀，杨长耳能跟着长风那是最好不过的。
“那林聪……”
“这个说来话长。”姜云岫勾起苏晚疾的手把玩着。
“林聪本身岭南一户书香门第的小姐，家中有父母姊妹四人，外加婢女小厮若干。林聪父亲好古玩字画，三年前得了一幅颜大家的真迹，与友人共赏。这事传到了蒋为均耳朵里，他也是个爱字画的，欲花重金求购，被林聪父亲拒绝了。”
“蒋为均为了这幅字画，特意宴请了诸多字画大家，欲共同鉴赏。林父拂了他的面子，宴会上他若是拿不出真迹，更是颜面扫地。蒋为均便派人在一日夜里杀害林家上下，一把大火毁尸灭迹。”
“那林聪和她妹妹如何活下来的？”苏晚疾追问道。
“那日正好林聪带着林慧去逛庙会，迟迟未归。林母外出遇上一对可怜的姊妹便带回了家，也不知是林母的善心救了自己一双女儿，还是旁的，总之那对姊妹便成了林聪姊妹的替死鬼。”
“林聪自那时起便带着妹妹沦落成乞丐，听闻蒋为均在网罗同徽贞长得像的人，她便设计撞在了姜为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