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岫,你怎么不叫我……”
苏晚疾颓废的坐在床上,腹疼,想到今早要给太妃敬茶,结果睡到晌午,头也疼。低头一看,炭盆里还有没烧干净折子,隐约看见弹劾两字,人也麻了。
“弹劾谁的?”
“显然是我的。”
姜云岫坐在她身旁,搓了搓手,按在她腹部。温热的手心贴上去,痛感褪去了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长风的声音:“王爷,太妃等候多时了。”
苏晚疾怏怏地靠在姜云岫的手臂上:“让柳绿进来更衣。”
柳绿一直在外头候着,见她醒了连忙带侍女进来伺候。
姜云岫退到门外,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嘱咐道:“炭火都送到母亲那的事不必让王妃知道,此事是我思虑不周,免得他们心生龃龉。”
“还有,今日派人去多采买些炭来,屋里的地龙烧起来吧。”
“是。”
“晚些时候请白菘蓝也来一趟。”
话音刚落,房屋“呜”的一声打开,苏晚疾弯腰驼背,半死不活的挪出来。
柳绿搀扶着她,被她带着重心不稳,左右倒。
“还疼?”
姜云岫刚牵过她的手,一颗头磕到他身上,贴着他的胸膛缓缓点头。
他只好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往外走。一路上路过的下人纷纷低头,没人敢抬头多看一眼。
重华院前,姜云岫将人放下来,脚刚落地苏晚疾就是一阵腿软,差点跪地上去,好在有他扶着,有惊无险。
重华院是淑太妃的院子,大婚前一日她才到兖京,至今苏晚疾都还未见过这位淑太妃。
重华院种了许多竹子,淑太妃正在院中散步,身旁还跟着一位妙龄少女,两人相谈甚欢。
“母亲。”
淑太妃一见她俩脸就垮了下来,带着那位妙龄少女扭头进屋。
姜云岫只觉得手臂被捏了捏,低头就见苏晚疾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袖子都被抓的皱起来。
“你娘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为什么这么问?”
苏晚疾望向淑太妃离去的方向,有些闷闷不乐的:“我娘……很喜欢我的。”
因为很喜欢,所以她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至少不是淑太妃这样的,淑太妃看向她满眼不满。
“母亲是不喜欢我,你是被我连累的。”姜云岫自然不能跟她说是因为母亲另有王妃人选,只能低声哄骗道。
“你娘为什么不喜欢你?”
苏晚疾不解,怎么会有当娘的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大约是,没有晚晚听娘的话。”
许是见他们许久未进去,鸿雁连忙出来请。
两人跟着鸿雁入内,屋里只有淑太妃,与那位妙龄少女,两人交握着手,亲切极了。可自从姜云岫入内,少女的目光就未从姜云岫身上移开。
二人径直跪在蒲垫上,姜云岫先敬茶,能喝到儿子敬的茶,淑太妃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一轮到苏晚疾,她的脸色又变得冷淡起来。
“母亲,再不喜欢我,也不该为难晚晚。”
淑太妃听了这话愣在原地,手颤抖着指着姜云岫,看向鸿雁,心里气急了:“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原本站在一旁的少女,目光连忙从姜云岫身上挪到淑太妃那,与鸿雁一同宽慰着她。
“娘娘,您喝茶。”鸿雁轻轻拍了拍淑太妃的背,提醒道。
鸿雁知道这是王爷在维护着王妃,只是淑太妃一时看不清罢了。
淑太妃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了茶,随手掏了个小玩意儿就当作见面礼,赠予苏晚疾。
“幼清,陪本宫出去走走。我也许久没回王府了,你陪本宫去走走看看。”
“是。”
原来那个少女叫幼清,苏晚疾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分明是她占了淑太妃心中王妃人选的位置。
倒也确实是应了姜云岫那一句:没有晚晚听娘的话。
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淑太妃一走,苏晚疾强撑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弓着腰,半天没动静。
她安慰了自己许久,婆婆不喜欢就罢了,反正她与姜云岫也只是同盟,有得是人喜欢她!
苏晚疾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姜云岫想要搀扶她的手,提着裙摆赌气的跨出重华院。
我又不是香饽饽,不喜欢就不喜欢!
金锭子都有人不喜欢呢,我又不是金锭子!
回揽华院的路太漫长了,漫长的她只能蹲在回廊下,抱着柱子偷偷的哭。
姜云岫都快把王府翻遍了,摆在疙瘩角落里发现抱着柱子,缩成一团的苏晚疾。
他刚把手伸出去,就被结结实实的咬了一大口,姜云岫疼得青筋暴起。
大约是这辈子没被狗咬过,所以派了苏晚疾来,让他体验一番被狗咬是什么感觉。
苏晚疾甩开他的手,哭的狠了,还冒着鼻涕泡,一把推开他:“有娘疼了不起,我娘要是还在,指不定谁看不上谁!”
“你连镇北王府的门都进不去!”
大口喘着气,眼泪鼻涕都快糊成一团去。
“那怎么办?”姜云岫撩起袖子,伸出满是牙印的手臂:“让你在咬两口?”
苏晚疾猛地一口咬下去,挑着手臂最嫩的地方下口,毫不嘴软。
姜云岫瞬间就后悔了,苏晚疾的牙口有多好,他又不是不知道,净给自己找罪受!
“晚晚……”姜云岫倒吸一口凉气:“再不松口我这手可就废了!”
见她不肯松口,只能另想办法,贴着她耳边嘀咕两句。只见她瞳孔骤变,一双眼睛震惊的盯着他,牙口一松,嫌弃得直吐口水。姜云岫连忙借机解救出自己的手臂。
趁她还未回过神来,连忙解释:“沈幼清自幼养在母亲身边,母亲待她比我都亲。母亲想让沈幼清嫁入王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对她没有半分念想,更不可能娶她。”
“我有晚晚就够了。”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呸!狗男人!”
“我是狗男人你是什么?晚晚,你我已是夫妻。”
原以为能看见苏晚疾被呛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可惜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只见她抽出帕子把自己的脸擦干净,一甩头,哼了一声。
“我是狗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