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图书馆的寂静,被一声巨响悍然撕碎。
杨烈盘膝坐在玉台上,正到了以初成的纯阳气罡对抗体内“蚀骨之寒”的关键时刻。
淡金色的气芒在他体表流转,与经脉深处那阴毒冰蛇进行着凶险的拉锯。
汗珠刚渗出便被蒸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灼石的阳刚气息。
就在这紧要关头,静室那扇铭刻着防护符文的金属大门,竟被更高权限强行覆盖、解锁,轰然洞开!
刺目的光线涌入,映照出坦普尔顿博士铁青的脸。
他身后,全副武装的圣盾会护卫队鱼贯而入,能量法杖与奇械枪械瞬间锁定杨烈,肃杀之气冲散了满室书香。
“杨先生!”坦普尔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难以置信的痛心,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杨烈身前地面——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卷以黑色皮革装订、散发着阴冷晦涩气息的厚重典籍。
《血脉源流》。
“请你解释,”坦普尔顿一字一顿,“这份被列为最高禁忌的卷宗,为何会出现在你的静室?”
窃取禁忌知识!在任何古老组织,这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护卫队员们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能量光芒不稳定地闪烁,气氛紧绷欲裂。
杨烈周身的纯阳气罡悄然收敛入体,只余下体内因强行中断而微微翻腾的气血。
他缓缓抬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卷突然出现的卷宗,既无惊慌,也无愤怒。
野性本能在此刻无声苏醒,化作超越常理的敏锐感知。视觉、听觉、嗅觉、能量感应……所有感官被提升至极致。
他无视了近在咫尺的武器与质问,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缓缓扫过静室。灰尘、古墨、皮革、自身汗气、外部空气……以及,一丝几乎被掩盖的、带着硫磺与墓穴泥土味的异样能量残留。
这残留,与《血脉源流》上的阴冷气息同源,却更为淡薄、隐蔽。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天花板角落的通风栅格。在他的“视觉”中,一缕几近透明的、扭曲的黑色能量余烬,正缓缓消散。
“坦普尔顿博士,”杨烈开口,声音因修炼而微哑,却稳如磐石,“在你定罪之前,不妨先检查一下那个通风口。”
坦普尔顿眉头紧锁,强忍不耐示意队员探查。
法杖探测光束扫过栅格,几秒后,队员惊疑回报:“检测到微弱空间扰动残留,还有……一种未登记的黑魔法印记余波!”
坦普尔顿脸色骤变。
“这东西,”杨烈指向地上的卷宗,“是被人通过传送术式,刚刚送进来的。能量痕迹与通风口残留同源。”他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坦普尔顿脸上,“有人,想借你的手除掉我。而且,他对圣盾会的内部权限、监控死角,乃至你的行动规律,了如指掌。”
真相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坦普尔顿的怒火,只剩下彻骨的寒意与后怕。如果杨烈所言属实,这意味着圣盾会引以为傲的防护形同虚设,而他本人,成了阴谋者手中最锋利的刀!
“立刻封锁现场!最高警戒!”坦普尔顿声音发颤地嘶吼,“通知内务调查部!彻查所有相关权限人员!深度能量溯源!”
护卫队迅速行动,气氛瞬间从审问转为内部清查。
“杨先生,我……我为我的鲁莽和失察,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坦普尔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挥手让护卫队退至门外,压低了声音,“近来……会内对一些‘外部变量’的处理方式,存在一些分歧。让您见笑了,也让我自己……感到羞愧。”
他话中的未尽之意十分明显。圣盾会这个庞然大物,并非铁板一块。
杨烈摆了摆手,目光却再次落回那卷《血脉源流》。经历这番污蔑与反转,这不祥的卷宗在他眼中已蒙上别样色彩。
内部黑手处心积虑构陷,是为了阻止他接触圣盾会知识?还是说,这卷宗本身,就藏着某些人不愿他知晓的秘密?
看来,圣盾会内部至少存在两股力量:一方,如马尔科姆和眼前的坦普尔顿,倾向于“观察、合作与引导”;而另一方,则可能主张“控制、排斥或清除”。
这次失败的构陷,与其说是针对他个人,不如说是内部不同派系之间,一次借题发挥的相互倾轧。而他,不幸地成为了那枚被用来攻击对手的棋子。
他体内的野性本能,对那卷宗的气息,除了天然排斥,竟隐有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共鸣。
这卷宗所涉及的“血脉”奥秘,或许正与他体内那源自x基因的变种能力,有着最根本的联系。
风波暂息,真正的暗流,方才开始涌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