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李景华的心计,哪会只是丢两枚暗器那么简单,真正的杀招乃是随之而来的长剑。
剑锋几乎与暗器是同时而至,就在即将刺中黑袍老者的那一刻,老者手中的长袖突然犹如长了眼睛一般,化作一条长蛇死死将李景华的宝剑缠住,然而李景华哪那么容易让他得逞,腕间发力,手中宝剑那么一搅,却不料不但没有将其袖子破开,反倒将宝剑拧成了麻花状。
见此情景,李景华顿时惊的脱口而出,“铁袖功!”
“算你有点见识!”
老者嘿嘿一笑,铁袖反向一绞,李景华手中的宝剑再也受不住这一来一回两次扭曲,瞬间便从中拦腰断开。
而此时顾青已偷袭至身后,手中朴刀毫无花哨的劈头砍下。
那老者的铁袖虽然刀枪不入,但却极怕这朴刀的正面劈砍,面对身后席卷而来的刀势,长袖一甩,化作一条白练直接击在了顾青的胸口之上,后者随即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顾青!”
见顾青受伤,谢原山与李景华二人一左一右形成包夹之势,只见谢原山手中长剑飞舞,毕生所学之武艺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剑身抖动,犹如龙腾飞舞,轻盈矫健,一时间漫天剑影铺天盖地而来,虚实之下,让人无法看清。
另一边的李景华则以腿法绕其下盘,辅以轻功,腾挪转闪之间,使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然而即使是在二人如此猛烈的攻势之下,那老者依旧是游刃有余,长袖舞动之间,飘然转旋若回雪轻,嫣然纵送似游龙惊。
三人相持了大概十来回合,李景华功力雄厚尚且无所谓,但谢原山却已是气喘吁吁,隐约间有后继无力之感。
那老者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攻势一转,两只铁袖迎上了谢原山的长剑,而面对李景华的双腿,只是用身法闪避,如此一来,谢原山顿时只觉压力大增,握剑的手腕不断的颤抖,几乎就要把持不住。
“老三!剑来!”李景华拔地而起跃向空中。
谢原山见状一个前滚翻躲开对方挥舞而出的铁袖,随后一掌将手中宝剑向李景华掷去。
宝剑到手,李景华在空中硬生生停滞了一秒,随后掉转剑锋,自上而下朝老者的头顶刺去。
残松落叶何足道,一剑饶得春风来,面对这神来之剑,老者不敢大意,双袖交叠于头顶,周身真气鼓荡,宽大的衣袍哗哗作响。
剑锋瞬息而至,随后“噗呲”一下,轻而易举的穿透了老者引以为傲的铁袖,刺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怎么可能!”
老者顿时露出惊讶的目光,感受着肩膀上的刺痛,满脸骇然,要知道,他这双铁袖乃是铁袖门的独门绝技,与古代皇帝所穿的金丝黄马褂乃是同种材料,若放在冷兵器时代,是无数武林人士为之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即使是放在现在,除了子弹以外,寻常刀剑也是无法伤其分毫。
然而惊讶归惊讶,老者还是十分好奇眼前这是何种神兵利器,于是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以衣袖包裹住手掌,朝剑刃上抓去。
这下可把李景华吓了一跳,他哪里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仓惶之下,为了保住手中的宝剑,立马回身后撤,同时剑锋上挑,方才堪堪躲过。
“不错,有两下子!”
看着自己的鲜血从对方剑尖缓缓滴落,老者双手一扬,漫天袖影将李景华与谢原山笼罩在了其中。
就在李景华格挡之际,只见一只枯槁的手朝自己抓来,好一招空手入白刃,猝不及防之下,持剑的手腕已被老者牢牢扣住,而老者的另一只手,则以雷霆之势掏向了李景华的胸口。
李景华顿时只感觉仿佛有一只猛虎扑在了自己胸膛上一般,五脏六腑如遭金戈,一时间气血翻涌不能自已,一口鲜血喷出。
“贼子尔敢!”谢原山见李景华受创,再也顾不得师门禁令,手中的“沥阳剑”瞬间成型,朝着老者遥斩而下。
这是什么奇怪的招式?老者看着谢原山隔得远远的挥出一记手刀,还道是对方要使暗器,立马招过一铁袖挡在自己身前,然而等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反应。
就在老者诧异之时,突然一阵心悸,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涌上心头,就仿佛是此刻正有人用枪抵着自己脑袋一般,随后眼前一阵眩晕,原本灵活的身体在此刻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这还是谢原山第一次用“沥阳剑”对付活人,没想到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效果,灵慧之中,只见老者的阴魂忽明忽暗,一度几欲脱体而出,每到此时,他那强大的阳魂便将其压制,硬生生的将其困在了体内,好家伙,这也就是眼前的老者乃是内家高手的缘故,倘若换作他人,身体素质稍微差点的,恐怕阴阳两魂早已分家。
趁此间隙,李景华双掌一翻,以排山倒海之势拍在了其胸膛之上。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掌非但没有让老者受伤,反而有一股霸道的内劲从其体内奔涌而出,直接钻进了自己的手掌之中。
“铁布衫!”
刺痛的感觉传来,李景华心中凛然,飞快的撤回了双掌。
有道是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九阙三宫气采铁布衫,金钟罩防的是外家功夫,一身横练刀枪不入,铁布衫则专克内家气劲,采气化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此人一身铁布衫功夫已至化境,寻常内家拳劲根本难以给其造成伤害。
想通了这一点,李景华于是提剑便刺向老者咽喉,誓要将其了结于此。
这老者虽说是被谢原山一剑斩的神魂不宁,但作为武者,天生的警觉还是尚在,感受到危机降临,条件反射一般将脑袋一偏,堪堪躲过了李景华这一剑,随后聚指成爪,扣在了李景华的“神门”“劳宫”二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