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告诉你。”
秦卫东放下包子，神情变得严肃。
“昨晚有人潜入了咱们院子，不是为了偷东西，是为了搜集证据。”
“什么证据？”
“关于你，关于我，关于辣酱厂的一切。”
他看着她，“有人想搞垮你的生意。”
姜晓荷心里一沉。
她想到了周县长那张阴沉的脸。
正说着，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姜晓荷用的都是烂辣椒！”
“黑心作坊！大家千万别买！”
“我听说她的辣椒都发霉了，专门糊弄人！”
姜晓荷脸色一变，冲出院子。
村口聚了一大群人，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看到她出来，声音瞬间小了，但那些目光却充满质疑。
“大家这是在说什么？”姜晓荷走过去问。
“晓荷啊。”王大娘有些尴尬，“我们就是听说…听说你用的辣椒有问题。”
“什么问题？”
“说是烂的，发霉的。”另一个村民小声说，“还说吃了会拉肚子。”
姜晓荷气得直哆嗦。这明显是有人故意造谣！
“谁说的？”她问。
大家互相看看，都没人吭声。
这时，林小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晓荷姐！不好了！老李家和小王家都要退工！”
什么？姜晓荷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说什么？”
“说不敢在黑心作坊干活，怕被连累。”
林小丫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怎么解释都不听。”
姜晓荷深吸了口气。看来有人要对她下手了。
“走，我去找他们。”
老李家，李大娘正在收拾工具袋。
“李大娘，您这是干什么？”姜晓荷进门就问。
“晓荷啊，不是大娘不仗义。”
李大娘满脸为难，“实在是外面传得太厉害了，说你用烂辣椒做酱，我家老李都不让我去了。”
“您信那些话？”
“我是不信，可是…”李大娘犹豫了，“万一是真的呢？我家还有孙子要养，不能出事啊。”
姜晓荷心里难受，但也理解她的顾虑。
“李大娘，我保证，所有原料都是好的。您什么时候见过我用烂辣椒？”
“话是这么说…”
正说着，外面传来哭喊声。
“我的儿啊！你怎么了！”
“黑心老板害死人了！”
姜晓荷心里一紧，赶紧跑出去。
村口，一个女人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在大哭。
孩子脸色发红，有气无力地靠在她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姜晓荷问围观的村民。
“说是吃了你家辣酱，孩子就上吐下泻，发高烧。”有人回答。
姜晓荷走近那个女人。“大姐，您的孩子怎么了？”
“都是你害的！”女人指着她大骂，“我儿子吃了你的辣酱，现在都快不行了！”
“我什么时候卖过辣酱给您？”
姜晓荷冷静地问，“我的辣酱还没正式开卖呢。”
女人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别人给的，说是你家做的。”
“谁给的？”
女人不说话了，只顾着哭。
这时，二癞子和王二麻子挤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姜老板吗？”王二麻子阴阳怪气地说，“看看，出人命了吧？”
“就是！”二癞子附和，“我早就说了，小丫头片子开什么厂，肯定要出事！”
姜晓荷看着他们两个，心里明白了。
“是你们指使她的？”
“什么指使不指使的？”王二麻子装糊涂，“人家孩子吃了你的黑心辣酱生病了，你得负责！”
围观的村民越聚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真的假的？吃辣酱能吃出病来？”
“谁知道呢，现在什么人都敢做生意。”
“我看这姜晓荷平时就不老实，总想搞什么新花样。”
姜晓荷感觉压力山大。谣言这东西，传得越快，澄清起来就越难。
“大家听我说。”她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说什么说？”王二麻子打断她，“孩子都成这样了，你还想狡辩？”
“我没有狡辩，我要澄清事实。”姜晓荷的声音很冷静，“这位大姐，您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女人看了看王二麻子，小声说：“昨天晚上。”
“那请问您是什么时候给孩子吃的辣酱？”
“也是昨天晚上。”
姜晓荷点点头。“那您知道三岁的孩子不能吃辣椒吗？”
女人愣住了。
“三岁孩子的肠胃很弱，吃辣椒当然会拉肚子。”
姜晓荷继续说，“而且我的辣酱还没正式开卖，您是从哪里弄来的？”
围观的村民开始小声议论。
“对啊，小孩子本来就不能吃辣的。”
“姜晓荷说得有道理。”
王二麻子见势不妙，赶紧说：“管它能不能吃，总之孩子吃了你的东西就生病了！”
姜晓荷没理他，而是蹲下来看那个孩子。
“大姐，您的孩子不是因为吃辣椒生病的。”
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他这是发烧，应该是感冒了。”
女人脸色一变。
“您带孩子去卫生院看过吗？”姜晓荷问。
女人不说话。
这时，秦卫东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看到他，女人的神情明显紧张了。
“前天下午，红星卫生院，儿科。”
秦卫东的声音平稳，“这位同志带孩子看的感冒发烧，诊断书还在她口袋里。”
女人脸色刷地白了。
“拿出来吧。”秦卫东伸出手。
女人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秦卫东接过来，念道：
“患儿王小宝，三岁，诊断：上呼吸道感染，发热。开药：退烧药、消炎药。”
围观的村民哗然。
“搞了半天是感冒啊！”
“这不是诬陷人吗？”
王二麻子见计谋败露，恼羞成怒。
“就算是感冒，也可能是吃了她的黑心辣酱引起的！”
姜晓荷实在忍不住了。
“行，既然你们说我的辣酱有问题，那我现在就证明给大家看。”
她转身回屋，端出一碗辣酱和一碗白米饭。
“今天，红星公社的村民，每人都可以免费尝一勺我的辣酱。”
她高举着碗，“谁吃了有问题，我负全责！”
村民们面面相觑。
“另外。”姜晓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县卫生局的食品安全检验报告，合格！有公章！”
她举起那张盖着红印章的证明书，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村民们开始动摇了。
“既然有合格证，应该没问题吧？”
“免费尝尝也无妨。”
王大娘第一个走过来。“晓荷，给我尝一勺。”
姜晓荷笑着给她盛了一勺，配着米饭递过去。
王大娘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
“这味道…太香了！”她惊叹道，“比买的辣椒酱好吃多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村民们纷纷上前品尝，每个人吃完都赞不绝口。
“真的很好吃！”
“一点都不像黑心作坊做的！”
“我要买一瓶回去！”
王二麻子看着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
“都被她蒙骗了！”他大声嚷嚷，“谁知道她今天拿出来的是不是好的？平时做的肯定是烂的！”
说着，他竟然想冲进工厂。
“我要进去检查！看看她到底用的什么原料！”
秦卫东拄着拐杖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
“检查？”他的声音很平静，但眼神却让王二麻子浑身发抖，“你算什么东西？”
“我…我是为了大家好…”王二麻子硬着头皮说。
秦卫东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种眼神，王二麻子只在梦里见过。
冰冷，杀气腾腾，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
他的腿开始发软。
“你想试试吗？”秦卫东的声音更轻了，“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拐杖硬？”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拐杖突然一挥。
王二麻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整个人倒飞出去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秦卫东。
这个平时拄拐的残疾军人，刚才的动作快得像闪电。
王二麻子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还有谁想检查？”秦卫东拄着拐杖，目光扫过人群。
没人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