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的庆功宴热闹得像烧开的水,酒盏碰撞的脆响、士兵划拳的吆喝、乐师奏乐的丝竹声搅在一起,震得雕花梁柱都在发颤。李砚被靖安王拉着坐在主位旁边,面前的青铜酒爵里斟满了琥珀色的烈酒,酒香混着烤鹿肉的油香,钻进鼻腔时带着滚烫的暖意。
“李砚,你可得多喝几杯!”靖安王举着酒爵,脸上的红光比烛火还亮,“这次拿下青岚关、白柳城还有黑风寨三座城,你当居首功!来,本王敬你!”
李砚连忙举杯回敬,酒液滑过喉咙,像火烧一样一路暖到肚子里。他看着满殿的欢腾——张将军正搂着赵校尉吹嘘自己“如何把林浩耍得团团转”,老马头被一群士兵围着,唾沫横飞地讲“扔石头砸城楼的绝技”,连之前总找他茬的刘大人,都端着酒盏过来,脸上堆着僵硬的笑:“李大人年轻有为,刘某佩服。”
李砚笑着应酬,心里的oS却快把自己逗乐了:“这就成红人了?前几天还被谋士团指着鼻子骂‘野路子’,现在倒好,敬酒的排到殿门口了——比地球网红走红还快,连个缓冲期都没有。”
正想着,靖安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满殿的人朗声道:“诸位都听着!李砚不仅帮咱们拿下三座城,更重要的是,他让咱们明白,打仗不靠蛮干,靠脑子!从今天起,李砚就是本王的首席谋士,俸禄翻倍,赏黄金百两!”
殿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士兵们把手里的酒盏往地上一磕,单膝跪地:“恭喜李大人!”
李砚连忙起身还礼,眼角余光瞥见谋士团的人站在角落里,脸色像被霜打了的茄子。陈谋士想挤出个笑容,嘴角却僵得像块石头,刘大人则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地上有什么宝贝。
“看来这群酸黄瓜是彻底蔫了,”李砚在心里偷乐,“以后再想给我使绊子,得先掂量掂量了。”
宴席吃到一半,靖安王的儿子赵瑾跑了进来。少年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锦袍,手里捧着个卷轴,跑到李砚面前,规规矩矩地行礼:“李大人,父王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卷轴打开,是幅精致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新拿下的三座城,旁边还写着“李砚献策有功”几个字。李砚看着舆图,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穿越到这个世界,从最初的手足无措,到现在被人认可,靠的不只是《孙子兵法》,还有这群士兵的信任。
“替我谢过王爷。”李砚摸了摸赵瑾的头,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李大人,我听张将军说,您用‘声东击西’的法子,把敌军骗得团团转?这法子真有那么神吗?”
“不是法子神,是人心好骗。”李砚笑着说,“敌军觉得咱们会按常理出牌,咱们偏不——就像你玩捉迷藏,总躲在柜子里,别人就知道去哪找了,换个地方,反而没人能找到。”
赵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那《孙子兵法》里,还有多少这样的‘捉迷藏技巧’?”
“多着呢,”李砚拿起酒盏,“等过了这阵,我教你。”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士兵押着个披头散发的人进来,那人一见到靖安王,就“扑通”一声跪下,哭喊着:“王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李砚认出那是邻国派来的使者,之前还在城楼上放狠话,说“要让靖安王好看”。现在倒好,连王冠都跑丢了,袍子上全是泥。
靖安王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回去告诉你家国王,三座城我们要了,再敢来犯,下次烧的就是他的王宫。”
使者连滚带爬地答应,被士兵拖了出去。殿里的士兵笑得更欢了,有人喊:“李大人,您这把火放得好,把敌军的胆子都烧没了!”
李砚举起酒盏,对着满殿的人笑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弟兄们演得好、打得好!来,我敬大家一杯!”
酒盏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响、更欢。李砚看着眼前的笑脸,忽然觉得,这个没有电灯、没有网络的异界,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在这里,他的智慧被人需要,他的努力被人看见。
宴席散时,天已经蒙蒙亮。李砚踩着满地的酒盏碎片往回走,冷风一吹,酒意醒了大半。他抬头看着王府的飞檐,在晨雾中像展翅的鸟。
“红人不好当啊,”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里盘算,“谋士团肯定没放弃找茬,邻国也不会善罢甘休,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老祖宗的兵法在,还怕什么?”
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桌上多了个锦盒。打开一看,是靖安王赏的黄金,还有张字条:“好好休息,明日议事。”
李砚把黄金推到一边,倒头躺在软榻上。窗外的天光越来越亮,照在他脸上,带着温暖的触感。他闭上眼睛,嘴角还挂着笑——从边境的小卒,到王府的红人,这条路走得不算长,却足够精彩。
至于以后?管他呢,先睡个好觉再说。毕竟,当“红人”也是个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