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提着一个看起来异常沉重、印着某个瑞士私人银行徽标的黑色合金手提箱。
他的举止从容不迫,仿佛不是降临在一个充满杀气的军事基地,而是步入某个高级酒店的宴会厅。在他身后,跟着两名穿着灰色作战服、没有佩戴任何标识、但眼神如同扫描仪般锐利的护卫,他们的装备极其精良,手中的定制版hK433突击步枪加装了市面上从未见过的整合式瞄准系统和消音装置。
“下午好,诸位。”西装男子开口,是略带英伦口音的英语,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我是阿里·法赫德(Ali Al-Farhad),你们可以叫我‘商人’(the merchant)。受我们共同的朋友,‘夜枭’克劳斯先生所托,前来为你们的‘伦敦之旅’,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协助。”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龙云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颔首,仿佛在确认什么。
“‘商人’?”约翰逊低声重复,眉头微蹙,似乎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但显然没有结果。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阿里微笑着,将手中的合金箱放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但时间紧迫,我们直接进入正题。”他蹲下身,手指在箱盖的指纹和虹膜识别器上按了一下,又输入了一长串密码。
箱盖无声地滑开。里面并非众人预想的现金或珠宝,而是被分格填充物妥善固定着的、几件看起来就非同寻常的装备。
“首先,是给‘幽灵’先生的。”阿里取出一个看起来像是高级战术手表,但表盘却是一整块微型oLEd屏幕的设备,“‘克罗诺斯’(chronos)战场实时态势感知系统。集成激光通讯、微型生命体征监测(包括敌方狙击手可能的瞄准激光预警)、以及……一次性的、足以瘫痪半径五十米内所有非屏蔽电子设备的微型电磁脉冲。由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实验室友情提供。”他将其递给龙云。
接着,他拿起一个如同大号雪茄盒般的金属罐,递给伊万:“给‘铁锤’先生的。‘涅盘’(Nirvana)微型热感应对地雷。非金属外壳,几乎无法被探测。内置AI,可识别敌我识别信号(IFF),设定为仅对特定装甲目标或密集人群起爆。爆炸核心温度瞬间可达3000摄氏度,能有效……净化区域。”伊万接过,掂量了一下,眼中放出兴奋的光芒。
然后是一个小巧的、如同化妆镜般的装置,递给娜塔莉亚:“给‘渡鸦’女士。‘回声’(Echo)便携式全频段信号模拟与篡改器。可以在三十秒内,模拟并替换掉目标区域最多五个不同的无线电信道信号,包括……伦敦警察厅和军方的一部分加密频道。希望能为你们的‘隐形’提供帮助。”
最后,他取出一个密封的、散发着寒气的金属管,递给玛利亚:“给‘毒蛇’女士。一点……个人兴趣的礼物。‘绝对零度’(Absolute Zero)速凝剂。涂抹在刀刃上,能在接触血液的瞬间引发局部超低温效应,造成……嗯,更有效率的停滞效果。”玛利亚接过,冰冷的金属管与她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她只是微微点头致谢。
阿里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些只是开胃菜。主要的‘货物’,在我的飞行器里。包括四套最新的‘第三代’轻型外骨骼系统——不是那些笨重的原型机,而是经过实战验证的改进型,能提供百分之四十的负重减轻和百分之十五的移动速度加成,持续作战时间八小时。以及,一批针对GSS总部‘铁幕’系统特定频率干扰器可能用到的……特殊耗材。”
他看向龙云,笑容收敛,变得严肃:“克劳斯先生认为,你们需要这些。而我认为,投资于像你们这样……有决心、有能力改变游戏规则的团队,是一笔非常划算的生意。我不需要你们立刻回报,只需要在伦敦的事情结束后,给我一个与‘幽灵’先生单独会谈的机会。关于未来,关于……一些可能存在的、共同的‘兴趣点’。”
龙云与阿里对视着,试图看穿这个突然出现的、自称“商人”的男人的底细。他提供的装备无疑是雪中送炭,尤其是外骨骼系统和那个“克罗诺斯”手表。但这种不明来历的援助,往往伴随着巨大的代价。
“我们接受你的装备,”龙云缓缓开口,语气谨慎,“至于会谈,等我们有命从伦敦回来再说。”
“很公平。”阿里笑容重现,他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腕表,“那么,我就不打扰诸位最后的准备了。装备会由我的人协助卸下并完成基础调试。祝你们……狩猎愉快。”
他优雅地转身,带着两名护卫重新登上了那架神秘的VtoL飞行器。舱门关闭,引擎启动,飞行器悄无声息地滑出岩洞,迅速爬升,消失在黎明的天际线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起降坪上,只剩下灰烬小队的成员,以及那几件散发着高科技冷光的“礼物”,和一堆即将改变他们命运的神秘装备。
“这家伙……什么来头?”伊万忍不住问道,摆弄着那罐“涅盘”地雷。
“不知道,”约翰逊摇头,脸色凝重,“但他的护卫,装备和气质不像普通的pmc,更像是……某个国家顶级情报机构的行动人员。那个阿里·法赫德本人,也绝不仅仅是个‘商人’。”
龙云没有说话,他将“克罗诺斯”手表戴在腕上,冰冷的触感传来。表盘屏幕亮起,显示出周围环境的简易网格图和他们几人的绿色生命体征光点。未知的盟友,更强的敌人(“收割者”),摇摆不定的内应(布莱克威尔),还有怀中这枚愈发神秘的“钥匙”……
伦敦之行,尚未开始,便已波谲云诡。
他抬起头,看向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冰冷。
“最后六小时。熟悉新装备,补充体力。我们按原计划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