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卿画艰难抓住魏知意的裙角,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
“我要……见她。”
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她和言浅之的计划也正在稳步施展。
如今,眼看着图兰卿画明晚就要被送出宫了。
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再横生枝节……
于是,她回到衍庆宫后,并未向云太妃传达图兰卿画的要求。
只是有条不紊的继续自己的安排。
……
偷换出来的两颗药,是次日清晨被送到诸葛泠桉手中的。
但这药本就复杂,加上时间太赶,所以,她有些面露难色。
“这药……”她诚实的向言浅之袒露,“我起码要五日才能配出解药。”
“而且,”她再度认真嗅了嗅那颗解药,“这其中有一味中药的药引,是西域图兰王室独有的西宸槐香。”
言浅之揉了揉太阳穴,依旧神态自若。
“没记错的话,知意一直都是每隔半月给那人送一次解药。”
“所以,五日的功夫,完全来得及。”
“至于西宸槐香……”她轻勾唇角,“或许,夜惊鸿那边,可以帮忙找找。”
“总之,药引的事情我来解决。”
她又再温柔的拍了拍诸葛泠桉的小脑袋,“你只管安心配药就好~”
诸葛泠桉不习惯这样的接触,迅速就别过头,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
“对了,之前长歌说,你手里有一只蛊母?”
言浅之轻轻嗯了一声,“对,从夜照安的哨子里砸出来的。”
“那哨子,不仅能控制长歌的行动,甚至还影响到了我的神志。”
“怎么?神医想看看?”
诸葛泠桉别扭的点点头,顺便补了句,“别叫我神医了,怪怪的。”
“叫我安宁吧,从前,师父也这么叫我。”
“好,安宁。”
如此,一人俩统才算彻底明白了,为何上次言茹悦攻略时,诸葛泠桉会被叫做安宁了……
很快,言浅之就拿出了之前保留下来的那只蛊虫。
因为长时间没有鲜血的饲养,如今,那蛊虫已经一动不动,奄奄一息。
诸葛泠桉微微皱眉,端详片刻后,便立刻唤来了在房间休息的夜长歌。
她用银针刺破夜长歌的手指,不过只用了一滴血而已,那蛊虫就重新鲜活起来。
“靠……”
夜长歌睨了那虫子一眼,厌恶道,“这什么情况啊?”
“这玩意儿不是夜照安用来控制咱们得吗?为什么会喝我的血?”
“还是说,这鬼东西不挑食,任何人的血都可以?”
诸葛泠桉诧异,“诶?你不是出身西域夜氏一族的嫡系吗?”
“居然不知道吗?”
夜长歌更懵了,“什么跟什么啊……”
“安宁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她是真的不知,诸葛泠桉也不再卖关子,立刻坦白道:
“这种可以控制别人的蛊虫,最早不是产自塞外,而是来自西域夜氏的嫡系血脉。”
“只是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夜氏一族的族长觉得此蛊术太过背逆天道,所以,渐渐将其舍弃了。”
“但,一直以来,夜氏一族嫡系子孙的血,都是饲养这种蛊虫必不可缺的东西。”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
她用器具夹起那蛊虫,先是靠近了下夜长歌,之后又转而放到了言浅之的面前。
“炼化这只蛊虫……应该可以解了长歌体内的蛊毒。”
言浅之一愣,“这么凑巧的么?”
“你之前不是还说,能控制五个人的那只蛊母,还留在塞外可汗的手里?”
诸葛泠桉微微皱眉,没一会儿就再次开口解释。
“的确,若得到那只蛊虫,可以直接解掉五个人的蛊毒。”
“但现在的情况,似乎跟从前不同了。”
言浅之:“怎么说?”
诸葛泠桉:“去年在塞外游历行医时,我曾拜访过天下盟的几位长辈。”
“他们说,早在许多年前,这五位杀手就都已不在汗王身边侍奉了。”
“首席宫一直下落不明,商替汗王打仗,战死沙场,角和徵,分别被派到了汗王两位义子的身边做死士。”
“至于羽……”
“因为相貌不佳,无法被派遣进行机密的细作任务,所以才一入选,就被毫不犹豫的抛弃了。”
听完这句话,夜长歌突然就漠然低下了头。
她咬咬牙,就连声音也冰冷了好几个度。
“安宁,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可不想管那些不相干的杀手,都有何结局。”
诸葛泠桉后知后觉,自己口中因为相貌丑陋而被舍弃的羽……
不就是面前的夜长歌吗……
想到这儿,她直接搭上夜长歌冰凉的手背,还安慰似的捏了捏。
“好,我不说不相干的了。”
“但是长歌,你很好,真的很好~”
“不止你姐姐这么觉得,我、浅浅,还有好多好多的人,我们都这么觉得~”
见状,言浅之脑海中突然就冒出了小白疑惑不解的声音。
【诶,她不是……不喜欢跟别人这么亲密的触碰嘛?】
大黑:【她?你说诸葛泠桉还是夜长歌啊?】
言浅之无奈的补了句,【她俩,不都是?】
小白:【那她们怎么还能毫不介怀的,握紧彼此的手啊?】
言浅之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来夜长歌……也已经回握住了诸葛泠桉的手。
甚至……
还把自己当空气了呀。
“咳咳,对,长歌你很好。”
“所以安宁,你继续。”
“哦……好。”诸葛泠桉收回手,白皙的耳垂还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粉。
“我的意思是,为了保证自己的两个义子,也能控制被分配到手里两位杀手。”
“汗王应该让人培育出了别的蛊母。”
“比方说我手里这一枚。”
“它既能解长歌的蛊毒,那,必定是用来控制商、角、徵其中一人的蛊母。”
这些话,言浅之听着有些绕,因为她脑海中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
倒是夜长歌,她不一会儿就镇定的回复道:
“是徵。”
那晚,朗木齐对她说过,围杀夜照安时,方才手刃了徵。
这样看来,徵就是夜照安身边的死士了。
那夜照安……
岂不是,就是汗王的两位义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