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苑,听涛阁二楼。
窗外喧嚣如沸,人声、丝竹、喝彩汇成一股灼热的洪流,穿透窗纱,拍打着景云岫冰冷而疲惫的神经。她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背脊挺得笔直,如同插在悬崖边的断剑。肋下裹缠的纱布下,伤口依旧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灼烧感。脊椎深处那永恒的酷刑,在七星海棠残留的锐毒刺激下,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着神经末梢。
但此刻,她的全部心神,都沉入心脏深处那方新生的、滚烫脉动的空间雏形!
墨色虚空静谧深邃。那副悬浮于核心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脊柱骨架模型,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剧变!骨架腰部的几截碎裂椎骨处,一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如同新玉初凝般的骨痂雏形,正在无数无形规则丝线的疯狂缠绕淬炼下,艰难而顽强地……凝聚成型!
咔嚓……咔嚓……
细微却如同开天辟地般的脆响,在灵魂层面密集炸开!每一次脆响,都伴随着骨架模型剧烈的震颤!缠绕其上的暗红色意念流如同燃烧的岩浆,疯狂注入那新生的骨痂!骨架断裂处狰狞的裂纹边缘,在规则丝线的强行弥合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向内收拢!弥合!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新生的力量感,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笋,伴随着每一次骨痂的凝聚,瞬间从心脏空间爆发出来!这股力量滚烫、坚韧、带着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原始生命力,顺着空间与肉体的联系,狠狠冲刷着她残破的脊椎!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如同旧骨被强行碾碎,新骨在血与火中重生!但在这灭顶的剧痛中,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的、如同大地般厚重的支撑感,正从那新生的骨痂处,一丝丝、一缕缕地……传递出来!
不再是之前那种被强行压制的麻痹!而是……真正的修复!真正的愈合!虽然缓慢,虽然痛苦,却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凿开了一道微光!
景云岫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单衣!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混合着汗水滴落在冰冷的石床上。但那双紧闭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成了!残骨铸天柱!这方以自身为炉、意志为锤的空间雏形……真的在修复她的脊椎!
就在这时——
“姑娘!”宋小蝶惊慌失措地冲进密室,小脸煞白,声音带着哭腔,“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还有……还有宫里的人!拿着圣旨!说……说咱们‘东陵之声’僭越礼法!蛊惑人心!要……要查封惊鸿苑!拿人问罪!”
景云岫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那点新生的希望火焰瞬间被冰冷的杀意冻结!景如雪!终于来了!
她强行压下脊椎深处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和新生骨痂带来的撕裂感,意念沉入空间!巨锤印记光芒爆亮!规则丝线疯狂抽取着空间内积蓄的愿力!一股清凉镇痛的力量瞬间反馈到脊椎!剧痛被强行压制!
“扶我起来。”她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宋小蝶连忙上前搀扶。景云岫踉跄着站起,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刀尖上,但腰背却挺得笔直!她走到窗边,指尖挑开一丝窗纱缝隙。
惊鸿苑大门外,黑压压的官兵手持长枪,盔甲鲜明,将整个戏园围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弥漫!当先一人,身着绯色官袍,胸前绣着锦鸡补子,面容阴沉,正是礼部侍郎周正!他身旁,一个面白无须、身着深紫色内侍服的老太监,手持一卷明黄圣旨,眼神阴鸷,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老太监尖利的声音穿透喧嚣,如同寒冰刮过,“惊鸿苑戏班,妖言惑众,僭越礼法,以‘东陵之声’之名,行聚众作乱之实!蛊惑民心,扰乱纲常!着即查封!一干人等,押送京兆府,严加审问!钦此——!”
“轰——!”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惊骇!愤怒!不解!声浪如同海啸!
“冤枉啊!”
“我们就是看个热闹!”
“凭什么抓人!”
官兵们如狼似虎,手持锁链,就要上前拿人!宋青阳带着几个武生挡在门前,脸色惨白,却寸步不让!
“谁敢!”宋青阳嘶声怒吼,“‘东陵之声’乃玲珑夫人倡导!摄政王首肯!岂容尔等污蔑!”
“玲珑夫人?摄政王?”周正冷笑一声,三角眼中寒光闪烁,“圣旨在此!尔等妖言惑众之徒,还敢狡辩!拿下!”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
“且慢!”
一个清朗平和、却带着无形威严的声音,如同清风拂过,瞬间压下了场中的喧嚣!
众人循声望去!
长街尽头,一辆通体玄黑、装饰古朴的马车,在四名玄衣骑士的护卫下,不疾不徐地驶来。车辕上,那面小小的蟠龙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摄政王慕容玄!
马车在惊鸿苑门前停下。车帘掀起,慕容玄缓步下车。一身玄色暗纹锦袍,玉带束腰,身姿挺拔如松。他面色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眼神却深邃如寒潭,平静无波地扫过全场。
“参见王爷!”周正和老太监脸色微变,连忙躬身行礼。官兵们瞬间跪倒一片!
“周侍郎,李公公,”慕容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何事如此兴师动众?”
“回禀王爷!”周正连忙道,“惊鸿苑妖言惑众,僭越礼法,蛊惑民心!臣等奉旨查封拿人!”
“哦?”慕容玄目光落在老太监手中的圣旨上,淡淡道,“圣旨?本王怎不知,查封一个戏园,需动用如此阵仗?玲珑夫人倡导‘东陵之声’,旨在开民智、扬国风,何来妖言惑众?”
“王爷!”老太监尖声道,“此乃陛下亲旨!惊鸿苑聚众数万,声势浩大,已非寻常戏班!其光影戏法,更是妖异诡谲,惑乱人心!此等隐患,不得不除!”
“光影戏法?”慕容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本王倒是看过几场,新奇有趣,何来妖异?至于聚众……”他目光扫过台下群情激愤的百姓,“民心所向,岂是妖言可惑?”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倒是周侍郎和李公公,拿着陛下的圣旨,却行此扰民之举,惊扰圣听,是何居心?”
周正和老太监脸色瞬间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王爷息怒!”周正连忙道,“臣等……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慕容玄声音低沉,带着无形的压力,“奉谁的命?行什么事?是查封戏园?还是……打压民心?”
他目光如电,扫过周正和老太监,最后落在惊鸿苑大门内:“‘东陵之声’决赛在即,本王也想看看,这‘妖异诡谲’的戏法,究竟如何‘惑乱人心’!周侍郎,李公公,不如……一同观礼?”
周正和老太监面面相觑,脸色难看至极。慕容玄话已至此,他们再强行拿人,无异于当众打摄政王的脸!
“王爷……英明……”周正咬牙躬身,“臣等……遵命!”
官兵们如蒙大赦,迅速收队,退到一旁。肃杀之气瞬间消散。
慕容玄不再理会他们,目光似是不经意般,投向听涛阁二楼那扇挑开一丝缝隙的窗户。
窗后,景云岫冰冷的视线与他隔空相撞!如同冰锥刺入寒潭!
慕容玄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转身,在玄衣骑士的护卫下,缓步走向惊鸿苑内临时搭建的贵宾席。
危机暂解。
宋青阳抹了把冷汗,连忙指挥众人清理场地,准备决赛。
听涛阁二楼。
景云岫缓缓放下窗纱。心脏在胸腔内狂跳!脊椎深处新生的骨痂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但那股新生的力量感却更加清晰!慕容玄……他为何出手?是维护玲珑夫人?还是……另有图谋?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意念沉入空间!巨锤印记疯狂运转!规则丝线缠绕着那副骨架模型,加速淬炼新生的骨痂!清凉镇痛的力量源源不断反馈而来!
决赛……就在眼前!景如雪的毒计绝不会就此罢休!
“姑娘……”宋小蝶担忧地看着她惨白的脸色。
“无妨。”景云岫声音嘶哑,眼神却锐利如刀,“去准备……《梁祝》……光影戏法。”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惊鸿苑大戏台前,人山人海!比白日更加汹涌!无数火把灯笼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决赛的气氛被推到了顶点!
贵宾席上,慕容玄端坐主位,神色平静。周正和老太监坐在下首,脸色阴沉。景如雪并未现身,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阴影无处不在。
台上,决赛选手轮番登场。有清歌曼舞的少女,有吹拉弹唱的乐师,精彩纷呈,引来阵阵喝彩。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隐隐投向后台方向,等待着压轴的惊鸿苑!
终于——
“最后一位!惊鸿苑!《梁祝》光影戏法!”司仪激动的声音响彻全场!
全场瞬间死寂!落针可闻!
刷——!
戏台灯光骤然熄灭!陷入一片纯粹的黑暗!
嗡——!
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感,从后台方向传来!紧接着!戏台中央!一点极其微弱的墨渍凭空出现!如同滴入水面的墨汁,无声晕染、扩散!
眨眼间!一个身着月白长衫、气质清冷孤绝的年轻男子身影,如同从水墨画中走出,悄无声息地显现在黑暗的戏台中央!
墨尘公子!
全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墨尘公子!他竟真的现身了?!
墨尘公子(景云岫空间投影)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虚幻,但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淡淡扫过台下沸腾的人海。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嗤——!
一道浓黑如墨、边缘却流淌着暗金光泽的笔痕,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刻下,瞬间出现在他身前的虚空中!
笔痕苍劲有力,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孤傲与锋芒!
赫然是一个字——
“起。”
一字既出!
嗡——!!!
戏台后方!巨大的聚光镜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亮光芒!几盏特制的油脂灯在滤色水晶片的转换下,投射出变幻莫测的光柱!赤红如血!幽蓝如海!翠绿如春!光影交织!瞬间将整个戏台笼罩在一片梦幻迷离的光影海洋之中!
光影变幻间!墨尘公子的身影如同融化在光幕之中!取而代之的,是光影勾勒出的、栩栩如生的场景!
草桥结拜!三载同窗!十八相送!楼台相会!一幕幕《梁祝》的经典场景,在光影的流转中,如同画卷般徐徐展开!光影不仅勾勒场景,更幻化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身影!衣袂飘飘,眉目传情!如同真人降临!
更令人震撼的是!光影之中,竟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声!时而欢快,时而缠绵,时而悲怆!如同天籁!配合着光影流转,将观众的情绪彻底带入那凄美的爱情故事之中!
“天啊……这是……神仙手段吗?”
“我……我好像真的看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
“太美了……太感人了……”
台下观众如痴如醉!惊叹声、抽泣声此起彼伏!
贵宾席上,慕容玄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这光影戏法……比之前更加精妙!那墨尘公子的身影……虚实难辨!是真人?还是……更高明的幻术?
周正和老太监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后台阴影处,景云岫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脊椎深处新生的骨痂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疯狂消耗!心脏空间内,那副骨架模型剧烈震荡,光芒黯淡!维持如此庞大的光影幻境和空间投影,消耗巨大!
但她眼神冰冷如铁!意念死死锁定空间核心!巨锤印记疯狂运转!规则丝线不顾一切地抽取着台下汹涌的愿力!愿力如同甘霖,滋养着骨架,支撑着空间!
光影流转!故事推进!
楼台相会!祝英台女装现身!梁山伯惊愕!狂喜!随即……得知祝父逼婚!晴天霹雳!
光影瞬间变得幽暗!冷风呼啸!悲怆的丝竹声响起!
梁山伯悲愤吐血!一病不起!最终……含恨而终!
光影变幻!阴风惨惨!梁山伯的坟茔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野之中!
祝英台一身嫁衣,不顾一切地扑向坟茔!哭天抢地!声嘶力竭!
“山伯——!!!”
凄厉的哭喊声,配合着光影中那撕心裂肺的画面,瞬间引爆了全场观众的情绪!无数人掩面而泣!悲声一片!
就在这悲情达到顶峰的刹那——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梁山伯的坟茔在光影中猛地炸开!一道刺目的白光冲天而起!
白光之中!两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蝴蝶,如同挣脱了尘世的枷锁,翩翩起舞!缠绕着!盘旋着!直冲云霄!光影随之变幻!赤红!幽蓝!翠绿!所有光柱汇聚!化作一道绚烂的彩虹!托着那对彩蝶,飞向无垠的夜空!
化蝶!双飞!
光影定格!彩虹桥!彩蝶双飞!唯美!震撼!带着冲破一切桎梏的决绝与自由!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震撼的一幕彻底惊呆了!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呼吸!呆呆地看着那光影中的永恒瞬间!
片刻的死寂后——
轰——!!!
震天的掌声、欢呼声、喝彩声如同海啸般爆发!直冲云霄!整个京城仿佛都被这声浪撼动!
“好——!!!”
“化蝶!双飞!太美了!”
“墨尘公子!神乎其技!”
贵宾席上,慕容玄缓缓站起身,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撼!光影戏法……竟能达到如此境界?!那对彩蝶……那彩虹桥……那冲破一切桎梏的意境……简直如同神迹!
周正和老太监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筛糠般颤抖!
后台阴影处,景云岫身体一晃,一大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猛地从唇齿间呛咳而出!精神力彻底枯竭!脊椎深处剧痛如同海啸般反扑!心脏空间内,那副骨架模型光芒黯淡到了极点!新生的骨痂处传来阵阵碎裂般的剧痛!维持如此庞大的幻境和投影,代价惨重!
但她死死扶住墙壁,强行站稳!冰冷的视线穿透黑暗,死死锁定贵宾席上那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
杀机!就在此刻!
就在全场沸腾、光影即将消散的刹那!
那老太监眼中凶光爆射!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毒针!手腕一抖!毒针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如同毒蛇吐信!目标——直指台上光影即将消散的墨尘公子虚影!更准确地说……是虚影后方阴影中的景云岫本体!
“妖孽!受死!”老太监尖利的嘶吼在欢呼声中微不可闻!
毒针快如闪电!角度刁钻!蕴含剧毒!见血封喉!
避无可避!
景云岫瞳孔骤缩!精神力枯竭!空间濒临崩溃!如何抵挡?!
千钧一发!
她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意念疯狂驱动心脏空间!空间核心那副濒临崩溃的骨架模型猛地一震!缠绕其上的暗红色意念流如同燃烧的岩浆般沸腾!一股玉石俱焚的暴戾之气轰然爆发!
“凝!”她心中无声嘶吼!
嗡——!
台上,那即将消散的墨尘公子虚影,猛地回身!虚幻的双臂张开!竟……如同拥抱般,将整个戏台后方……护在了身后!同时,他虚幻的身影瞬间变得凝实了一分!不再是水墨晕染的飘逸,而是带着一种……如同精钢浇筑般的、冰冷的实质感!
嗤——!
毒针狠狠刺入墨尘公子虚影的后心!
没有穿透!没有消散!
如同刺中了最坚硬的玄铁!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毒针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固在半空!针尖距离虚影后心寸许,剧烈颤抖!幽蓝的毒光疯狂闪烁,却无法再进分毫!
“呃啊——!”老太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惊叫!他感觉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毁灭性精神冲击的力量,顺着毒针与他的心神联系,狠狠反噬回来!如同亿万根冰针瞬间刺入他的识海!
噗!
老太监如遭重击!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软软瘫倒在地!眼神涣散,口鼻中涌出白沫,瞬间毙命!眉心一点暗红迅速扩散!
秒杀!精神反噬!
全场瞬间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台上,墨尘公子的虚影缓缓转过身。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淡淡扫过台下惊骇的人群,最后落在贵宾席上面如土色的周正身上。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对着周正的方向……轻轻一点!
没有言语!没有光影!只有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入周正的眉心!
噗!
周正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放大!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瞬间攥紧了他的神魂!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瘫倒在椅子上!屎尿齐流!虽然没有立时毙命,却已是魂飞魄散,彻底废了!
墨尘公子收回手指,虚幻的身影在绚烂的光影中缓缓消散,如同从未出现。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只有台上那对在彩虹桥上翩翩起舞的彩蝶光影,依旧绚烂夺目,定格成永恒。
后台阴影处,景云岫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向后倒去!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仿佛看到,心脏空间内,那副骨架模型新生的骨痂处,一道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愈合痕迹,如同闪电般……悄然蔓延!